你是對的,何況我只是個過客。
可你叫我怎麼忍心傷害?
“帆,好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我猜你一定是那種有點男孩氣的女生吧?”
“什麼樣?人樣唄。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我們從來都是一個人不是嗎?現在是,將來也是。”
對面婦人懷中的嬰孩已經甜甜地睡去,鄰座的女孩塞了耳麥聽著MP3,正對著窗發呆。已經過了發車時間,車卻還沒有絲毫啟動的際像。車廂裡突然有種*的寂靜。
能在億萬人中和帆相遇應該算種緣份吧,然而如果緣份僅僅是相遇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不知會少掉多少悲傷。有人說和人分享快樂做的是加法,和人分享不快做的是減法,我想兩個悲傷的人分享悲傷絕對是走向了密度的極限,黑洞的形成吸噬靈魂。我落寞但我還不想頹廢一生,所以我小心保護著自己的傷口不讓它癒合也不讓它化膿肆虐。
我緊緊握著手機,良久。
它終於震動起來,我開啟了簡訊:“聽說雲南有罌粟,給我帶幾株好嗎?我要在我家後院種滿罌粟花。”
罌粟,愛情……
我嘆了口氣,在簡訊框裡輸入:“其實這個世界長滿了罌粟,只是你我中毒太深,看不見了……”火車毫無徵兆地劇震了一下,開始啟動。車廂傳來幾聲咒罵:“孃的會不會開,地震呀!”對面婦人懷裡的嬰孩似乎受了驚嚇,睜開蓬鬆的小眼,微微皺了眉頭,終於哇的一聲再次號哭起來。
看看窗外緩緩退去的風景,我底頭刪去了手機螢幕上的字,重新寫道:“會上癮的東西,還是離得遠遠的吧!”
或許我們都是長不大的孩子,一次次在時間的鞭笞下痛哭流涕。
或許我們不該相信愛情將往事這樣刻骨銘心。
或許這個世界缺少的不是悲傷而是離開的決絕和勇氣。
帆,希望你快樂,我是真心的。
中秋
中秋於記憶有點模糊,我知道那天要吃月餅,卻不曾確切記得一個月餅的味道。它們是圓的吧,也有方的,將來或能吃到球形的,鬼知道呢。那天的月亮是圓的,這倒是不用懷疑。
傳說那有間屋子,屋裡住了個女人,女人養了只兔子。
嗯,兔子,雌的雄的,誰知道呢?
對於高中的一些事,記憶總是清晰到荊棘橫生。
高二,中秋回家過的。家遠的同學留在學校沒回家。回校的那天有人向我誇張地描述了留校同學在中秋之夜一起看的電影——《東成西就》。後來興致勃勃地跑去看了,於是這部電影成了我對中秋最清晰的記憶。
因為,此事無關月餅。
迷戀家鄉的天空,闊遠清澄。那團團如棉花糖的雲彩酣甜著我的夢。如果在一個天晴的夜,這樣的華瀉千里,叫人陶醉。
高二下學期吧,一天晚上熄燈後和兩哥們爬到樓頂談天。
雲少得可憐,明朗朗的月光謀殺了嬌羞的星。
三人大聲而激烈地憧憬著各自的未來,最後結果是:被吵醒的舍管連爬兩棟樓找到了我們,一頓恨批。
高中有個外號——“企鵝”,是某人給我起的,誰知道呢說我走路像企鵝,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楚自己走路到底啥樣。看過一部記錄片《帝企鵝日記》,覺得企鵝蠻可愛的,於是想像就像吧,無所謂了。
喜歡課上把思緒遊離在一場雨中。朦朦朧朧。昏昏沉沉。
高一下學期的一次化學單元測試,拿到了高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及格。化學老師找我談話說我上課有些心不在焉。後來上課眼睛就不敢離開黑板了。心卻依舊遊離。
滴答,滴答,雨落簷下。
年輕是心高氣傲的,曾經天真地相信有一天我會把愛因斯坦踩在腳下。
現在真的把他踩在腳下了。那麼徹底,直至化泥,直至忘卻。
高考的兩天失眠,考場上卻不敢有一絲睏意。高考結束的那個黃昏,坐在宿舍樓前的臺階上看著空蕩蕩的校園,我想到了離開。
那一晚,接著失眠。
曾經有人告訴我上海不適合我,因為我的性格,還是執拗地報了。
是個錯誤吧,有些事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
乏味的生活,浮躁的都市,烏托邦之夢在瞬間粉碎。我一次次問著自己,這就是自己想像了千百遍的大學生活麼。
暑假回家,發生了很多事。
爸爸生病了,住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