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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說:“漫妮,我們找個茶室坐下來聊一聊好不好?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說!”漫妮站在那,不置可否。可等唐希文引路向前,頓了一頓,也就牽起那小女孩的手跟了去。進了茶室,兩人似乎還保留著某種默契,不約而同選了一個較為隱避的裡間。林漫妮把女兒支使到外面草坪上盪鞦韆玩去了。一個小姑娘來上了茶水又退了出去,包間裡就只剩了默然相對的兩人。“

“你……結婚了?”唐希文問。這真是個多餘的問題,那小女孩本身已經是一個鐵錚錚的答案,可沒得到林漫妮的親口答覆之前彷彿一切都還不作數,心裡總還有點不甘就死去的希望。

漫妮拈起杯蓋輕輕地從杯緣擦過去,發著瓷器特有的呤呤聲,清脆而乾淨。白色的蒸氣騰湧起來,包覆著她白皙的手,幾片鮮紅色的指油分外醒目。她低著眼眉,並不看唐希文,說:“那你呢,你也早結婚了吧?”

唐希文說:“沒!”

漫妮抬起頭來,看著他,說:“怎麼,那沈世鈞可是早早就結婚了的,你怎麼不學學他?”說完了痴痴地笑。

唐希文也笑了笑,眼睛裡有了些溫柔的光亮,說:“你還記得?”

林漫妮說:“怎麼會不記得?才十二三年,都還像昨天發生的事!”

唐希文說:“是啊!”伸手想去握漫妮的手,被她讓開了。

漫妮說:“別這樣,我們,都是過去的事了……”

兩人都靜下來。漫妮轉頭看著窗外。那小女孩正蹲在窗外的草坪上,好奇地朝這邊張望著。她忽然幽幽地問:“那女孩呢?沒和你在一起了嗎?”

唐希文臉上的肌肉緊了一緊,像是充盈著悲痛。半晌,才說:“她……十二年前就自殺了……”

“哦?”這有些出乎林漫妮的意外,心裡的怨恨便沉寂下去,她問:“怎麼會這樣?”

唐希文似乎不願再提起這件事,他哆嗦著手去上衣袋裡掏煙。點燃了急急吸了兩口,眼眶裡就含滿了淚。香菸的味道立刻溢滿了狹小的包間,很醉人的樣子。陽光從莢桃木窗的鏤花裡滲進來,一束束從兩人當中的空間斜過去,細碎的煙塵浮在陽光裡,閃著燦爛的光芒。兩人都屏著氣,不忍去擾動那些燦爛的浮塵。生怕每一粒沉澱下去,都會喚醒一段沉睡的記憶。

十二年,彈指一揮。

十二年,一片空白。

彷彿一切從十二年前開始,也都在十二年前結束。

2。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1)

傳說有個女生在勵志樓自習,夜裡,因被一個難題困擾著,遲遲得不出答案,很晚了還沒有回去。教室裡只剩了她一人。月黑風高靜寂異常之時進來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戴著舊式的金絲眼鏡,笑著問她:“小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那女生說:“做完這題就回去了。”老者便走過去挨著女生坐下說:“讓我看看吧,或許能幫上忙!”老者拿過書去看了一眼,並不動筆運算,已然成竹於胸,對女生點撥一二。女生豁然開朗,高興之餘請教老者姓名,說日後有問題再來求教。老者推託再三,奈何女生執拗不棄,便報了姓名,並反覆告誡女生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否則後果自負。女生嘴裡答應著,次日,還是忍不住向同學打聽起來。有知情的驚訝不已,說那老者本是H大的教授,因和自己的女學生相戀,有了不倫之情,後被發現,名譽掃地,又自覺對不起家中妻小,鬱鬱寡歡,最後在勵志樓跳樓自殺了。

那女生聽了自是驚恐萬分,知道是撞了鬼了,自此變得緊張兮兮,隨後便瘋瘋癲癲,再不久,也從勵志樓一躍而下,投了黃泉而去。

這當然只是個傳說,傳說之所以為傳說,就在於它只是被傳著,卻永遠不會知道從何而來,要去往何處。但確實傳說並非百無聊賴毫無用處,它至少是很嚇人的,更何況這傳說是針對地位偏僻,殘破陰森的勵志樓,越叫人惴惴難安。管你信與不信,夜色稍濃,便紛紛收拾逃離了。人,其實是很膽小的,縱是平日如何不屑如何嗤之以鼻,到處身黑暗再也探視不清這個世界,任何細小的波動便有了千斤的重量,叫你不怕也難了!

但有兩類人例外,一是缺心缺肺的偏執狂,倒不是不信鬼魅之說,而是太信自己,便有膽量去蔑視萬物。再一類,是唐希文和麥麥這樣的熱戀中的人,夜深人靜,在這樣陰沉可怖的教室裡親熱,有一種偷情的*。一次吻得興起;唐希文伸手去解麥麥上衣的扣子。麥麥並不反抗,抿著嘴靜默著。蒼白的日光燈投射下來,把麥麥的臉映照得毫無血色。她瘦小單薄的胸脯慢慢向唐希文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