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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番。到老庚升大二時,小蟬大三了,照學校計劃從奉賢校區搬到了市內的老校區,來來回回要三四個小時。開始還不覺得怎樣,慢慢的老庚就厭倦了這種為皮肉之歡奔波勞累的日子了,提出了分手。那小蟬卻是有些痴心,死活不依,老庚不去,她就個個星期來,自己掏開房錢。哪知老庚是狠了心要分,沒不久就重新交往了一個女生,小蟬來時就帶著新的女朋友去見她。小蟬這才死了心,聽說大哭了一場,一直鬱鬱寡歡的,後來,漸漸也就沒什麼音信了。

再過了一年,老庚也大三了,搬到了老校區,見到和小蟬同級以前也在文藝部的,問起,說是聽小蟬的朋友說,小蟬暑假找實習時認識了一個外地來的老闆,已經搬出去住了。恰好那時他剛和新近的女友分了手,倒有點悻悻然。以唐希文的記憶,大二一年老庚至少談過四個女朋友。那一段時間老庚突然變得怪怪的,不像往常那麼愛說話了,而且早出晚歸不見人影。後來才知道他不相信小蟬真的會去做了別人養在混凝土屋子裡的情婦,於是打聽到小蟬曾實習的那家公司,天天去門口的咖啡廳裡守著。然後有一天,老庚又突然恢復了正常,說說笑笑吊兒郎當。唐希文以為他對小蟬動了真情受了刺激,安慰他說:“兄弟,女人都這樣,沒什麼好傷心的。”哪知老庚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你知道嗎,原來女人放 蕩起來真的比男人爛!” 電子書 分享網站

2。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6)

大三開學時有一場軍訓,對於這場因學生大規模流感而草草收場的鬧劇,留下的只是一些模糊的映象了。

教官是個瘦小的四川小夥,年齡看起來並不會比唐希文大,臉尖長,眼睛很小卻霸氣地吸引了所有落在他臉上的目光,這似乎有點不合邏輯。不過後來在唐希文依稀的記憶裡實在尋找不到教官臉上除眼睛以外的器官是什麼樣子。唐希文會想起教官只是因為軍訓期間一些意外的事。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有關麥麥。當然唐希文意識到這個意外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他把這當做是一個故事的起點,一遍遍追憶,試圖從中發現一些紕漏。要那些紕漏做什麼?唐希文自己都沒想過,也許僅僅是因為不甘,再或者是想挖掘出恨意來解脫無盡的悔恨。他不是那時才那樣的,而是一直。老庚曾說他固執得像條狗。

吃過中飯,唐希文拿了家庭困難證明去學院輔導員秦秀明辦公室,續簽了本學年的助學貸款合同,同時填了經濟困難補助的申請。按說是沒有這必要的。剛接到H大的錄取通知,唐希文的舅舅就表示願意資助他大學期間的所有學習生活費用,卻被唐希文斷然拒絕了。他只是不想再和這個家和他憂鬱的母親扯上太多關係,他是多麼想徹底逃離那死氣冷漠的家啊!永遠不要回去!永遠!

從秦秀明辦公室出來,迎面撞上麥麥和花姐,唐希文慌忙把手裡的貸款合同折了塞進褲兜裡。花姐卻已蹦到了眼前,嘻嘻哈哈笑著,把手捏住唐希文的臉頰。這個大大咧咧的小個子廣東女生,總能在不經意間把手捏在男生的臉上,不帶任何男女曖昧地,惡作劇般地。唐希文尷尬地笑著望向花姐身後的麥麥,尋求一點同情,麥麥卻板著臉,一扭頭,把視線投向了遠方虛無的天際。唐希文的笑僵在了臉上,不知哪來的衝動,他忽而舉手,在花姐臉上狠狠捏了一把。花姐捂著臉蛋尖叫起來。唐希文兀自哈哈一笑,很短促地停止,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2。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7)

老校區的街道是陌生的,一幢幢舊式的實驗樓隱匿在森嚴的林蔭後,偶爾露出一角,一根鏽蝕得不成樣子的鐵管穿牆而出,橫到根腳,哧啦啦冒著白色的水蒸氣。那水汽騰騰昇高,在牆上氤氳出潮溼的一片。唐希文驚奇地發現,就在那片氤氳的邊緣,竟生長著碧綠的苔蘚,細細的簇擁成一條緞帶,將一團炙熱的蒸汽圈繞其中。遠遠地看去,儼然一尊面容模糊的佛像。

時間被酷熱拉扯得漫長。唐希文不知走了多久,梧桐樹一棵棵退去。然後在一條寂寥的甬道一轉,瘦瘠的宿舍樓驟然立在了眼前。紅色的牆面,突兀的陽臺上空空蕩蕩,是久無人居的樣子。可前兩屆的學長們一個月前才從這裡搬走,又一批躊躇滿志的青年昂首步入了社會。過不了多久,那些身影就會溢滿這城市的大街小巷。他們無聲的接替過歷史的激昂,歷史的殘忍,歷史的超脫,歷史的瑣碎。他們中的大多將是被歷史遺忘的,他們是河底的暗流,滾攪著泥沙,跌撞過礁石,閱歷的是這世界的混沌與宏大。這宏大卻不來自視野的遼遠,恰恰相反,他們多是有些鼠目寸光的。他們奉個人的現世哲學為聖典,視野止於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