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老陳隱約地感覺蘇陽手機鈴響了下,蘇陽就起身下了床。老陳以為他是上廁所去,也就沒有多想。但隔了好大一會兒,老陳聽得屋裡一片沉寂,衛生間裡並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不禁奇怪地張開眼。殊不知這一睜開眼,卻救了他自己一命。他看到蘇陽面露詭異的微笑,手裡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惡狠狠地往他的脖頸處砍來!老陳慌忙地往旁邊一滾,刀子落空了。
“你做什麼呢?”老陳厲聲喝問。蘇陽卻不回話,只是一刀一刀地劈了過來,瞄準的都是老陳的脖頸。
老陳心裡發憷,但多年公安工作經歷所練就的膽氣和身手,還是讓他在一分鐘內就制伏了蘇陽。他將蘇陽雙手反擰在背後,摁倒在床上。蘇陽拼命地掙扎,口裡“嗚嗚”地發出怪叫,彷彿喉嚨被什麼卡住似的。
蘇陽停止了掙扎,老陳趁機奪過他手裡的菜刀,將他壓在身下。蘇陽迷茫地張開眼睛,看著老陳,“發生了什麼事呢?”及至看到老陳手裡的菜刀,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拿著菜刀做什麼?”
“這菜刀是剛從你手中奪下來的。”老陳淡淡地說。
“我手中?我拿菜刀做什麼呢?”蘇陽滿臉驚訝。
“殺我啊。”老陳凝視著蘇陽的眼睛,但看到裡面只有驚駭與不解,心裡暗歎了口氣:又是一場夢魘。
“我為什麼要殺你呢?刀又是哪裡來的呢?”蘇陽感覺喉嚨被什麼塞住了一般。
老陳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你剛才在夢遊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或是見到什麼嗎?”
蘇陽努力地回想著,大腦像被清洗過的磁帶,一片空白,他沮喪地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再好好回憶一下。”老陳有點後悔剛才沒有在蘇陽剛醒來的時候就追問這個問題,因為那時是人對殘存夢境記憶得最清晰的時候,再之後就逐漸暗淡乃至消失。
蘇陽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種冥思苦想的狀態中。大約持續了有一分鐘,他噓出了一口氣,“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時耳邊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割了他的頭,你會好痛快。’”
老陳神色一變。監控室裡保安也面面相覷。蘇陽愧疚地看著老陳,“對不起,我想我是無法反抗夢中的那一種力量。”
“你還記得你當時在步雲花園602聽到的聲音嗎:‘別割我的頭,我好痛。’再對照你今天所聽到的,你感覺兩者有什麼關聯?”老陳追問道。
“應該是同一個人發出的。”蘇陽猶豫著說,“但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換了語氣,從受害者的身份變成了施害者。”
“每個人本來就都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
“那你的意思是……”蘇陽試探著說:“想殺死你,是我的個人想法?”
“這倒未必,也許是因為你現在處於精神脆弱的時期,所以容易為外界邪惡的力量所左右與支配。”
“那這外界邪惡的力量又是什麼呢?”蘇陽緊追不捨。
“按照傳統的說法,就是怨氣。”老陳嘆了一口氣,“我過去裡一直不肯承認這種怨氣可以儲存下來,具備力量。但發生在你身上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
“那就是你承認有鬼魂一類的物體存在?”
“不是物體,只能說是一種精神能量的場。”老陳說,“可以這樣說吧,我們的身體就是一個磁場,我們的大腦運轉的時候,會有腦電波頻率的變化存在,釋放生物電。而如果外界有存在相同頻率的電波,就會干擾人的意識,甚至有可能操縱我們的行為。”
蘇陽張大著嘴巴,“那我們豈不是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有可能。所以我說你之前的狀態,就是你的腦電波被人干擾了,才製造出種種幻覺。”
“那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呢?就是你說的怨氣?”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因為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是否認其存在的,我更願意從科學的角度去解釋發生在我們周圍的一切。”老陳臉上露出疲憊之色,“但我現在卻不得不承認,科學也有許多無能為力的地方,尤其是觸及人深層次的靈魂方面。我想這也是科學無法取代宗教的緣故。”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去求個神像或十字架回來鎮一鎮它?”蘇陽發現自己都已經快要神經兮兮了。
“沒用的。神像或十字架能夠發揮力量,也只是源於人心深處的信仰,或者說,它的存在意義,就在於你的心誠,當做是靈魂的皈依之所,從而讓你的心安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