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她寬心些,已經過去的事便不要想了。”
如懿答應著,皇后含了謙和的笑容,向皇帝道:“午後冷清清的,這個時候要是玫答應來彈奏一曲琵琶,倒也清閒。只是她五六日不肯面聖了。”
皇帝的笑意極淡,卻似這閣中的靜塵,亦帶了暖暖的氣息:“她總說臉上的傷沒好,不宜面聖,由得她去。”
皇后微笑道:“那日貴妃是氣性大了些,可玫答應也有不是之處,皇上心裡惦記著玫答應,卻不縱容她,臣妾很是欣慰。”
皇帝的茶盞裡翠瑩瑩如一方上好的碧玉,他悠然喝了一口:“雖然沒見著,心裡想著,就如見著了一樣。”
如懿入宮後才陪了皇帝一次,久久未見聖駕,雖然心裡是存著皇帝的叮囑的,卻難免有那麼幾絲寂寞。那種寂寞,是歡悅明媚的曲子唱著,卻知道下一出的唱詞裡是男歡女愛的失散,是相思相望不相親的分離;那種寂寞,是花好月圓的美滿裡,想得見殘月如鉤的淒冷;那種寂寞,是燈火輝煌,半壁盛世裡的一身孤清的影子;可是再寂寞,那滋味卻是溫涼溫涼的,涼了一陣兒,總還有盼望,有希冀,那便是溫熱的一層念想。直到昨兒夜裡匆匆相見,原本以為皇帝是護著自己的,可是他的眼風卻沒幾次落到自己身上,便是落到了,也像天際上遠遠飛著的鴿子,落不到綿白的雲彩裡。
她的目光忽然凝在皇后的衣衫上,那樣沉穩而不失豔麗的紫棠色,熱鬧簇繡的芍藥蜂蝶圖案,繡著萬年青的壽字滾邊,映得自己身上一襲梅子青繡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