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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氏矜貴,如今看來,她竟是要跟你比肩了。唉……你先跪安吧。”

青櫻慢慢走出富察氏殿中,只覺得口乾舌燥,彷彿從未如此煩惱過。連當初……當初被三阿哥弘時回絕羞辱,也不曾如此。

她腦中想到“弘時”兩字,只覺厭煩,用力擺了擺頭,扶了惢心的手慢慢出去。

炎夏暑期退散,偶爾一兩陣風來,也隱隱有了清涼之氣。前頭隱約有人說笑著過來,青櫻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卻見高晞月與金玉妍親親熱熱過來。見了青櫻,金玉妍倒還是如常退開半步,屈膝行禮,高晞月卻只笑吟吟望著青櫻,“妹妹好早啊。”

青櫻自知情勢不同往日,先與高晞月見了個平禮,方含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主子娘娘梳洗完畢,進去正好呢。”

晞月點點頭,笑道:“入宮這幾日,妹妹都還住得慣嗎?”

青櫻道:“勞姐姐費心,一切都好。”

晞月頷首,“住得慣就好。我生怕妹妹睡慣了王府的熱炕頭,不習慣紫禁城高床大枕,半夜醒來孤零零一個,冷不丁嚇一跳呢。”

青櫻眉心微微一蹙,面上倒還笑著,“高姐姐慣會說笑。皇上為先帝守孝,這些日都在養心殿住著,難不成姐姐還有皇上做伴嗎?”

晞月居高臨下瞥她一眼。“妹妹千伶百俐,以後可算棋逢敵手了。景仁宮的烏拉那拉皇后,大約會和妹妹一樣有空,一同閒話家常呢。”她見青櫻神色微微尷尬,走近一步低聲道,“夾在皇太后和烏拉那拉皇后之間,妹妹與其有空爭寵,不如想想該如何自處是好。”

高晞月向玉妍招了招手,親熱道:“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跟我進去!”

玉妍答了聲“是”,瞟了青櫻一眼,得意地挽上晞月的手,親親熱熱進去了。

有風貼著面刮過。京中九月的風,原來有如此風沙隱隱的涼意,會吹迷了人的眼睛。

惢心待她們進去,扶住青櫻的手慢慢往前走,低聲憤憤道:“月福晉不過是和您一樣的人,受了您的禮也不還禮,她……”

青櫻淡淡道:“這樣的日子,以後多著呢。我若連這點氣都受不住,就白和她相處這幾年了。”緩一口氣,“何況,她到底年長我幾歲,我敬她幾分,聽她教誨,也是應當的。只要她不過分也就是了。”

惢心欲言又止,青櫻看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惢心低眉順眼,“小主這樣說,也是知道晞月福晉那個人,不是我們讓著,她就能不過分的。”

青櫻眉毛一挑,沉聲道:“知道的事一定要說出來麼。訥於言敏於行是你的好處,怎麼和阿箬一樣心直口快了?”

惢心垂首不語,只伸出手來,“奴婢知錯。小主,該去先帝靈前行禮了。”

這一日靈前哭喪,晞月理所當然跪在青櫻之前。富察氏一句言語都沒有,反而待高氏比尋常更客氣。殿中人最擅見風使舵,一時間也改了昨日驚詫之情,待晞月更為恭敬。

過了辰時三刻,太妃們一一入殿,與新帝的嬪妃們分列左右兩側,慼慼舉哀。殿中人雖多,然而一眼而去,皆是素服銀器,白霜霜的一片哀色。彷彿再有魂靈的一個人,也成了那素色中單薄的一點。不過半個時辰,太后鈕祜祿氏扶著福姑姑的手也過來了。因著連日舉哀,太后的神色並太好。太后是先帝的熹貴妃,一向深得寵愛,養尊處優,於保養功夫上也十分盡心,望之如三十許人。如今因著心境哀傷,為著先帝過身傷心得數日水米未進,整個人頓時枯槁了許多。彷彿那紅顏盛時,一朝就花葉零丁了。

琅華見太后進殿,忙領著眾人行禮如儀。太后微微頷首,“行了。都是為先帝盡心盡孝的時候,也不必那麼多規矩了。”

琅華忙應了“是”,起身攙住太后。青櫻一向與琅華入宮覲見最多,便也踏出了一步想去扶住太后。哪知晞月往她手肘一撞,一步上前扶住了太后另一隻手,婉聲道:“太后連日來疲倦了,未免哀思傷身,也應當注意鳳體。”

太后頷首,拍拍晞月手背,“你有心了。”

待得太后走近了,青櫻才敢抬頭看她。從前入宮相見,太后尚且是得寵的貴妃,雖有年輕的寧嬪與謙嬪後來居上,到底也陪伴先帝多年的可心人,總是脂光水膩的精緻妝容,不見絲毫放鬆。如今細細打量去,到底歲月無情,伴著憂傷無聲無息地爬過她的面板,在她眉梢眼角碾上了細細的痕跡。太后脂粉輕薄的容顏憔悴暗淡,彷彿再好的絲緞,經久了時光,亦染上了輕黃的歲月痕跡,不復光潔平滑。

因著先帝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