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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招大漠孤煙,攻入聳的圈子,接著一招長河落日,劃出一個橢圓形的劍圈反罩過來。雙劍相交,無聲無息,原來都用了個粘字廖,把內力貫注劍尖,和對方的劍膠著了。

不戒初時暗歡喜,心想:“你若和我比劍,我恐怕還得多用三五十招,如今你和我拼內力,這一招我就叫你逃不脫我的劍底!”原來他的內力更勝於劍法,而且他早就試出對方的內力不如自己的了。

但相持的局面並不如他估計的那樣很快就結束,相反,拖延得竟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力透劍淹尖,仍然不能伸前半他,對方堅韌抵禦,甚至竟然隱隱含有反擊之勢。

“奇怪,我的內力怎麼好像不濟了?”令他吃驚的還不只如此,剛才他不怎麼在意的那一絲麻木的感覺,如今已在了。這麻木的感覺從肘尖的曲池穴向上戶井穴,向下到子虎口的關元穴,整條右臂都有麻木不靈的感覺了,雖然他仗著精純的內功、手臂還不至於麻木得僵硬,但只麻木不靈,亦已受了很大的影響。

就在此時,樹林裡忽然走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那男的軀體魁梧,不戒認得是魯南的獨腳大盜,姓周名雄,三年之前,他打動一幫皮革商,恰值不戒路過,被不打得負傷而逃。那女的約莫三十多歲年紀,徐娘半老,還作少女打扮,眉毛畫作半彎新月,額點丹黃,唇抹胭脂,梳著兩條辮子,有說不盡的妖媚風騷。這個女人他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周雄磔磔大笑:“牛鼻子,臭道士,三年前的威風哪裡去了,你想不到也會有今日吧?

那半老孃卻在抿嘴輕笑,說道:“不戒道長,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罵錯人了?偷施暗算的不是這位朋友,是我!不過,我並不是男子漢大大夫,所以我也不怕你罵。怎麼樣,我這枚小小的毒針,滋味恐怕不大好受吧?”

不戒霍然一省,喝道:“你是青蜂常五娘?”

原來常五娘乃是一個善於使用喂毒暗器名聞江湖的婦飛賊,不戒雖然沒有見過她,也曾聽得人家說過她的相貌來來歷的。

據說她是四川唐家二公子唐紹的情婦,她最厲害的一種暗器名為青蜂針,就是偷得唐家的秘方煉成的。青蜂是一種罕見的異種野蜂,它的針比黃蜂更毒,俗語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俱不毒,最毒婦人心。”常五娘是個手段狠辣的女飛賊,賴以成名的暗器又是毒針,故此在江湖上得了一個青蜂的綽號。

若在平時,常五孃的毒針再厲害也決計傷不了不戒,只因她的毒針是混在那蒙面有人的透骨釘中發出,蒙面的人功力和不戒不相上下,不戒全神貫注應付他的透骨釘,這才著了常五孃的暗算。

常五娘格格笑道:“想不到武當派的高人也知道小女子的賤名,真是不勝榮幸之至。投桃報李,小女子勸道長還是趁早投降的好。否則你的真力再耗下去,毒就會發作得更快了。一互毒氣侵入心臟,那時我縱有解藥,也保不住你的性命了!

“不戒對她的勸告好像聽而不聞,陡地喝問:“何亮是不是你用毒針害死的?”

常五娘笑道:“你這個人真怪,自己死到臨頭不著急,反而要去查究老家人的死因!嘿嘿,是我又怎樣?”

不戒喝道:“是你,我就要你償命!”

常五娘笑得有如花枝亂顫:“道長,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吧!”

此時不戒和那蒙面人仍然相持不下,而且好像還是蒙面人略佔上風。蒙面人的長劍挺得筆直,不戒的長劍卻有點兒微彎了。

哪知常五娘笑聲未止,陡聽得不戒一聲大喝,兩柄長劍同時斷了。

不戒以內力震斷對方的劍,自己的劍也給對方的反彈之力震斷。不戒是中了毒的,這一下強運真力等於是孤注一擲,休說常五娘意想不到,對那蒙面人來說,也是始料之不及。

這剎那間,蒙面不覺呆了呆,說時遲,那時快,不戒已是疾掠而前,把手中的半截斷劍向常五娘擲出。周雄站在她的身旁,忙揮鐵柺。

那半截斷劍來得快如閃電,周雄的鐵柺剛剛舉起,只覺一股勁風撲面,刺他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以他眼睛張開鐵柺也揮出之時,早已聽得常五娘尖銳的叫聲了。他的鐵柺根本碰不著斷劍。

常五娘本以輕功見稱,但饒是她閃得快,也還是未能避開。只聽得噗地一聲,斷劍貼著她的肋邊擦過,插入了她的肩頭。不戒的擲出斷劍,乃是用上了回詐的手法。他不但算準了雙方的距離,連常五孃的騰身閃避,亦已在他計算之中。

常五娘被斷劍插入肩頭,琵琶骨也斷了,她痛得倒在地上打滾,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