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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不戒滿臉風塵之色,也顧不得與戈振軍敘同門之禮了,當下匆匆地說:“稟師父,弟子有辱使命,去到京師,已經遲了一步!”

無相真人心頭一凜,問道:“霍卜託怎麼樣了?”

不戒說道:“已經死了!剛好是我到京師的前一天,突然暴斃的!”

無相真人道:“暴斃?哪有這樣巧的事?是不是給人謀殺的?你查過沒有?”

不戒道:“稟師父,此事似有蹊蹺,我也不知他被人謀殺,甚至知他是真死假死!”

無相真人眼睛一亮,忙道:“此話怎說?

不戒道:“我遵師門之囑,一到京城就去問候那位退休的震遠鏢局的前總鏢頭石鑄。他是老北京,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認識。我託他查霍卜託這件事,結果他從一個下三濫的小人手口中,查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無相真人道:“那個下三濫的小人物是個專偷死人東西的人,即盜墓賊。霍卜託是個新來京師的人,無親無故,掘這種人的墳墓,風險是最少的。所以霍卜託雖然在錦衣衛當差,他也膽敢在他下葬的第二天晚上,就去發掘墳墓。結果,他對石鑄大嘆倒楣。你猜怎樣?不但沒有陪葬的珍品,連衣服也沒有。甚至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開啟棺蓋,連屍體也沒有!”

無相真人道:“哦,連屍體也沒有?那麼是誰替他安葬的?”

不戒道:“聽說是錦衣衛的幾位同僚替他料理後事的,其中一個也是石鑄的老朋友。據那個人說,他的確親眼看見霍卜託的屍體放入棺材裡的!”

無相真人道:“按常理來說,屍體是絕對沒有人偷的!”不戒說道:“不過只有一種可能,他是被人毒死的。毒死他的那個人,恐怕留下後患,故而毀屍滅跡。”

他見戈振軍土頭土腦的樣子、怕他聽不懂,又再加以解釋:“中毒身亡的骨頭是黑色的,所以縱然死了多年,也還可以驗得出來。兇手害怕他日有人開棺驗屍,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莫過於自己先行動手,把屍體盜走、毀滅了。”

戈振軍道:“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更大的可能還是假死。”

不戒道:“所以我說這是一個疑案,是真死?是假死?是謀殺?是病亡?都不容易斷定!”

戈振軍喟然嘆道:“但願他是假死才好,否則最後一條線索也斷了。”但不知怎的,他口裡雖在嘆氣,心底卻也有幾分“如釋重負”之感。

無相真人忽道:“霍卜託寫給耿京士的那封信呢,是不是在你手上?”

戈振軍道:“那封信已經不見了。”

無相真人一怔:“怎會不見的?耿京士沒帶在身上麼?是到了你的手上才遺失,還是沒搜出來?我想你不至於忘記搜他的身吧?”

戈振軍道:“他是帶了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不見了。”接著就把當時的情形,比較詳細地說給無相真人知道。

無相真人嘆道:“想不到一個疑案之後,又是一個疑安。倘若那封信是給人偷去的,咱們就更難查明真相了。”

不戒道:“那封信,師父不是聽丁師叔口述過麼?”

無相真人道:“我要的是霍卜託親筆字跡。他死了也還有用的,你懂麼?”

不戒道:“恕弟子糊塗,我想不出有什麼用處?

戈振軍道:“如果將來發現霍卜託還有另外的書信或者日記之類的東西留下來,咱們就可以用這封信的字跡去辨別真假。”

不戒道:“不錯!你的腦筋是比我靈活得多!”他本來不大看得起戈振軍的,此時卻不覺另眼想看了。”

無相真人道:“振軍,你今後打算怎樣?”

戈振軍道:“弟子已是無家可歸的人,哪還談得到什麼打算?”

無相真人道:“好,那你留下來吧。我會安置你的。”

戈振軍道:“多謝掌門恩典!”掌門將怎樣安置他,他已經隱隱猜到幾分。故此,他的心中雖然仍然充滿哀痛,但在哀痛之中,卻也有點兒為自己的前途而慶幸了。

無相真人道:“好,你現在可以跟我去向兩位長老報喪了。”

三日之後,武當山上添了一名新的道家弟子。

武當門下,有數百名道士,多收一名弟子,本來不足為奇,但這個新來的道家弟子,卻是破了武當派的先例的。

第一,按照武當派的習慣,道家弟子,多是幼年拜師,很少超過十五歲。這名弟子卻已有二十七歲了。

第二,這名弟子並不是“外人”,他本來就武當派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