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正在一個思疑不定,一個驚喜交集之時,場中已是到了勝負立判的時刻。
瘦長漢子似乎已知不妙,心中焦躁,急於求勝,倏地欺身冒進,五指一攏,疾彈而出,西門燕的“天璇”“地闋”“玉門”“珠璣”“委中”五處穴道,全都籠罩在他五指可及的範圍之內。這五處穴道分屬四個經脈,任何一個穴道被他點著,不死亦必重傷!
場中不乏點穴的行家,雖然不識這是從連家的筆法變化而來,卻也看得出它的厲害!頓時就有許多人譁然大呼。
這些人都以為西門燕難逃毒手,不料結果卻是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只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蓋過了眾人的驚呼,那瘦長漢子給丟擲了數丈開外,右臂軟綿綿垂了下來,在場的人,誰也沒看清楚那“小子”用的是什麼手迭,瘦長漢子的右臂已是給他拗折了。
眾人吃驚未過,另一件更加令得他們驚異的事情又發生了。
人叢中突然躍出一人,一把將那瘦長漢子抓了起來,喝道:“你是何人,從實招來!”
這個人正是武當掌門之子牟一羽。
客人比武試功,按常理說,身為主人家的武當派少掌門是該勸阻,即使來得晚了,不及勸阻,也該先給傷者裹創。但牟一羽卻是一反常規,以非常嚴厲的口氣盤問傷者!
瘦子長漢忍著疼,亢聲說道:“你何不盤問那個小子?”黃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額角上滴下來。
有人看不過眼,忍不住竊竊私議:“是啊,就是要盤問也該一視同仁!而且,按通常規矩……”
按通常規矩,如果雙方都是來歷不明,但一方受了傷,那就應該先盤問那個沒受傷的。也不知牟一羽是否聽見了旁私議,那人的話猶未了,牟一羽已是冷冷說道:“他是我們的客人,你是混上山來的奸細,怎能一視同仁?”此言一出,登時把那些竊竊私議的人嚇住了。
瘦長漢子汗如雨下,啞聲說道:“我、我也是你們武當派請來的!”
牟一羽道:“是誰請你?”
瘦長漢子也不知是否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但見他的嘴唇開闔,卻聽不見聲音。
場中有個老武師是和牟一羽的父親有點交情的,倚老賣老,說道:“賢侄,你給他敷上金創藥再問他吧。”
牟一羽道:“哼,他是詐死!”輕輕一捏那瘦長漢子的琵琶骨,頓時令得他殺豬般地叫起來。但他頑強之極,為了博取別人的同情,竟然還是亢聲說道:“姓牟的,你這樣凌辱我,我死了也不和你說!”
牟一羽冷冷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我只是還有一事末明,想要向你請教!”說到後半,口氣突然變得客氣起來,瘦長漢子不覺一怔,道:“你要請教什麼?”
牟一羽道:“那日在燕子磯下,是誰指使你來襲擊我的?”
瘦長漢似乎驚恐之極,失聲叫道:“你,你說什麼?哪,哪有此事!”
那老武師道:“牟公子,你或者認錯人了。你瞧,他的確是有作為你們客人的憑證的。”原來他已經從那漢子的身上搜出一張訃聞,訃聞上有武當派的標記,那是作為參加無相真人的葬禮的請柬的。
牟一羽拿過那張訃聞,說道:“好,你說了我就放你,這訃聞是誰送給你的?你不說,可體怪我手下無情!”
那漢子張開嘴巴,像是想要說了,卻忽然雙眼翻白,倒臥地上,動也不能動了。
老武師不由吃了一驚,連忙將他拉起來,伸手探他鼻息。忽聽得人叫道:“不可,不可!”
老武師怔了一怔,問道:“什麼不可?”話猶未了,忽地好似患了虐疾似的,打了個顫,“咕降”一聲,倒在地上。
與此同進,那人已是飛跑過來,口中也正在說道:“不可觸控他的身體,他身上中了劇毒!”但可惜已是變成了遲一步的警告了。
那人把一顆藥丸納入老武師的口中,凝視處刻,說道:“還好我來得不算太遲,他雖然沾上毒,還有得救。但這個漢子……”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搖了搖頭。
別人也無須他說下去了,這老武師只是觸控那漢子的身體,就已中毒昏迷,那漢子當然是必死無疑了。頓時就有好幾個人同聲問道:“泉先生,你是大行家,這漢子中的是什麼毒,如此厲害?”
原來這個人名叫泉如鏡,是個對藥物學深有研究的名家。說到使毒功夫,四川唐家是天下第一家,陝西穆家是第二家,甘肅泉家是第三家。這個泉如鏡就正是甘肅泉家的人。他的使毒功夫雖然遠不及四川唐家,也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