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你,你把我的當家……”
尖叫忽然中斷,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慘呼,不岐跟著說道:“大嫂,對不住,我只能夠這樣,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用不著親眼看見,藍水靈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剎那間,她給嚇得呆了。靈魂好像脫離了軀殼,飄飄蕩蕩地出了臥房,看見父母倒在血泊之中。叫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是做夢嗎?唉,但願這只是一個惡夢。
腳步聲又再響起,不岐沒有走入她的房間,但卻是離開了她的家了。
說也奇怪,恐懼到了極點,倒好像不知道害怕了。她的腦子裡變成一片空,連思想活動都停止了。一切靜止。此時此際外面要是有一根針跌在地上,恐怕她都會聽得見響。
她聽得有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從屋外傳來:“都了結了?”
這不是常五孃的聲音嗎?雖然聲音略帶抄啞,但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你還問呢,都是為了你的原故,我才迫不得已下此毒手。唉,說實在話,藍靠山幫過我的大忙,要不是為了你,我實在是捨不得殺他的!”
“哼,全是為了我麼?”
不岐好像是和她一面走一面說話:“不錯,我是怕京兒知道真相。但倘若不是我已經下了決心,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下面的話聽不見了。
“靈妹子,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你快點定下心神,重新做吐納功夫,咱們現在尚未曾脫困呢!”西門燕似乎已經恢復了一兩分氣力,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藍水靈被這一場意外的事變擾亂了心神,又退到原來境界,連移動一根小指頭都沒氣力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又聽得有了人聲。
藍玉京回來了。
由於心中存著許多疑慮,他是特地在晚上回來的。
他已經到過金陵,找到了郭璞,並且揭開了自己的身世之謎。
郭璞和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在他將近家門的時候,當時的情景又—一在他腦海之中重現。
他夜探郭家,郭璞由於自己的身份特殊,一見來的是陌生人,不容他開口,就要將他擒下。
但也不過三十招,兩人便不約而同地收劍。
郭璞嘆口氣道:“聽說武當派劍法最高的是無色道人,可惜我沒會過。看你的年紀,你應該是他的晚輩,但你的劍法,已經是在我之上。唉,我連一個武當派的小弟子都比不過,怎談得上和武當派的高手爭勝。啊,我知道你是誰了。”
藍玉京道:“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雖然我從來沒見過你!”
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誰?”
藍玉京道:“我知道你是七星劍客的兒子,有個滿洲人的名字叫霍卜託,漢名則是郭璞。”
那人被他說破來歷,按說是應該驚異的,但他卻好像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一時之間,藍玉京倒不知從何說起了。
郭璞微笑道:“我有一位姓耿的朋友,和你一樣,是武當派的弟子。不過,那已經是十八年前的事了。你今年恐怕還未到十八歲吧?”
藍玉京心頭卜卜地跳,茫然說道:“是嗎?”
郭璞說道:“我這位朋友名叫耿京士,是兩湖大俠何其武的第二個徒弟,在二十年前,他是和牟滄浪並駕齊名的武當派俗家弟子。只不過他的運氣可沒有牟滄浪好。牟滄浪如今已經成為貴派的新掌門人,何其武卻早在十八年前死了,而且聽說還是死得不明不白的,你知道這件事麼?”
藍玉京道:“本門何大俠的名字我當然是聽人說過的,但卻沒有誰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你這樣說,莫非你有所知……”
郭璞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和你說說他這位姓耿的弟子的一些事情。”
他望了藍玉京一眼,見他一派茫然的神氣,不覺暗自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何其武有兩個徒弟,一個女兒,女兒芳名玉燕。耿京土排行當中,在他上面,有個姓戈的師兄,在他下面,就是這位芳名玉燕的小師妹。你聽過這三個人的名字麼?”
藍玉京遲疑半晌,說道:“聽過,但也只是知道他們的名字罷了。”
郭璞道:“是什麼時候才聽到別人說起他們的?”
藍玉家道:“是在我下山之後,不過是半年多一點吧。”
郭璞道:“你不僅只是知道他們的名字吧?你請慧可大師帶你到烏鯊鎮,是為了什麼?”
藍玉京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