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口,侯競語正偷笑著,不用說,侯競琰也明白了大半。
一定是他叫恩渲去解救自己的,搬出了年幼的君棠,侯父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刁難。
“小君棠呢?”
“那隻小豬早睡到十八層地獄去了。”別恩渲笑嘻嘻的說,“那聲音是她之前週歲的經典紀念專輯。”
“恩渲……”侯競琰差點沒昏過去。
也只有別恩渲這個異類媽媽會這樣說話,成天詛咒自己可愛的女兒,倒是剛剛那不知所措的柔弱樣,扮得真好。
下一秒她又對侯競語板起臉孔,“都是競語出這餿主意,嚇死我了,要不是爸疼君棠,我看下一個倒楣的就會是我。”
“又怪我。”侯競語早習慣被別恩渲欺壓了,“欸,哥,你怎麼了?別告訴我你今天去找人幹架。”那捆肉粽出現在大哥身上,真是……特別,不過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大哥也會打架!
“你少囉唆——”別恩渲一把扯住侯競語,“已經很晚了,你這笨蛋早點回去睡大頭覺,不要在這裡打擾大哥休息,你這墮落的大學生成天在放假,大哥可沒有這福氣,因為他明天還得上班。”
她死命的把侯競語給拖走,一到走廊上,像拋棄垃圾似的隨手一扔,回頭對侯競琰眨眨眼睛,快步的回房間去。
侯競琰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她這體貼的舉動感到窩心,露出一抹微笑。
忽爾,一張年輕的臉竄過他腦海,如果張子希也跟恩渲現在一樣幸福,那麼她臉上的笑容是不是也會跟恩渲的一樣燦爛?
放學了,這是一天當中張子希最自在的時候,可以悠閒的走回家,想像著痛苦的日子又過了一天,這也就意味著她離自己的夢想更靠近了。
黃昏對她而言,是一種喜悅。
下了公車,看著上一位乘客隨意扔在位子上的報紙,張子希邊看邊評論,一旁是同學陳璇。
“阿璇,我實在是搞不懂這些喜歡跳樓的傢伙耶!情變要跳樓,失業沒頭路也要跳樓,照這樣下去我張子希不就有跳不完的樓了?跳樓簡單,反正就這樣走上去又跳下來,可是也於事無補,變心的依舊變心,沒頭路依然沒頭路,死了還要賠上一筆喪葬費,這還不打緊,自殺地點的大樓居民還會從此心神不寧,真是禍延子孫。
陳璇挑了挑眉,“子希大小姐,這時候並不適用禍延子孫這句成語吧?”
“哎呀,沒關係啦,你懂就好。”
陳璇早沒了爭辯的力氣,張子希總有她的一套說詞。
“子希。”
“嗯?”她專注的連頭都沒抬,顯然是被報上光怪陸離的社會新聞給吸引了。
“你上星期去哪兒了,平白消失了好幾天?”
“能去哪?還不是又被那個人渣抓去,想把我送給人家嚐鮮。”她輕鬆的說。
陳璇吃驚的張大嘴巴,若不是跟張子希熟識多年,她會以為她是在說笑,可她明白這不是說笑,子希的家庭背景實在複雜得叫人咋舌。
瞧她吃驚的樣子,張子希頂頂她的肩膀說:“閉上嘴巴行不行啊!蛀牙都讓我瞧見了。”
陳璇這才連忙捂住嘴巴,幽幽的瞅了她一眼。
“你沒事吧?”說真的,她還真有點擔心她。
“你看過我哪次有事?”
沒理睬陳璇,她又一頭栽入那光怪陸離的社會新聞,嘴巴不斷髮出嘖嘖稱奇的聲響。
突然,“天啊!”她驚呼。
“怎麼了?又是誰跳樓了?”
張子希沒有回答,瞪大眼睛專心的看著那則新聞,這反倒讓陳璇好奇的湊過腦袋,跟著追逐報紙上的文字。
“是那個知名的律師事務所耶,一定是案子接太多,同行相嫉,所以找混混去搞破壞。”
“你知道那個事務所在哪裡?”
“就是我們剛下車的那個公車站再前兩站出來轉角那棟商業大樓,上回我們去圖書館有經過啊!”
倏地,張子希甩下報紙。她想見侯競琰,報紙上說他遭到攻擊,報上揣測各種出事原因,只有她知道,一定是她那人渣繼父又唆使他的小嘍羅幹下的蠢事。
“子希,你怎麼了?”難得看到她這樣認真嚴肅的神情,陳璇有些納悶的問。
“阿璇,你先回去,我還有事情。”
說完,她轉身跑向公車站,任陳璇怎麼喚她,她都沒有回頭。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秒,她只想看到侯競琰安好的站在她面前,讓她可以戲謔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