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咬咬嘴唇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去美國……”
狄殺猶豫著,隨後點了點頭,道:“我會考慮的,我可能也會跟你一起走的。不過,我還有一些事沒有做完……你知道霍忌他現在在哪裡麼?”
阿雅悽然一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不知道……可能在一個能令他心靜的地方吧!”
狄殺微微點頭,陳中良在欄杆處等待著他。陳中良又親切地拍拍狄殺的肩膀,道:“我是美國人,去美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狄殺心無所想,美國,遙遠的國度,這一去可能就是永別。可是不去,絕不會對任何人有利,起碼霍忌不會去找陸雲徵月,陸雲徵月也不會乖乖地跟隨霍忌。
黃埔江。
也許就是一個心靜的地方,霍忌依然站在江邊,依然去聽波濤的聲音,怒吼歇斯底里,如同絕望的人。
他絕望麼?
也許絕望,也許失望。
他忽然向後倒去,倒在了柔軟的沙灘之上。看著天空的星星,也可以看到遠處的燈光。記得曾經就是在燈光的指引下走向江湖。燈,所指的方向,原來並不是光明一片。
開始,他對江湖好奇,現在,已經沒有一點好奇心。
當初,有過無數女人,現在,身邊卻沒有一個。
往昔,從不記女人的名字,現在,卻有三個人的名字深深鏤刻在了心底。
他不喜歡孤獨,所以他常常像浪子一樣遊歷各處,現在才明白浪子本來就是孤獨的。
他不希望痛苦,所以常對人施以微笑,當痛苦像影子一樣伴隨時,他才知道,微笑有時也不可以解決。
酒井美惠子的慘死,陸雲徵月的無意,阿雅的深情,令他痛苦,因為想得到的都失去了。
他忽然覺得可笑,一個自認為永遠不變的人,竟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自以為絕不會對女人生情的人,竟然對三個女人生也了情。
愛是單一的麼?
如果不是,是對愛的誣衊還是對愛有另一個詮釋?
愛,這個所有人都能嘗試的東西,在此刻竟像哲學一樣難懂。
也許,愛,本身就是一門哲學,只是從來沒有發現罷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讓陌生的男女走到一起,並因這種力量而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這就是愛,這也是無人問津的哲學。
愛,很簡單,可是輪到他身上,偏偏又顯得複雜而難懂。
他的身側有酒,他很少喝酒。雖然他孤獨,可是他總覺得自己的事不用酒也可以化解。
近來,他明白,不用酒,是無法化解心中的愁苦的。
可是,真的用酒就能將其心事化為虛無麼?
他苦笑,覺得時光過的太快,又覺得時光停駐不前。
霍忌端起酒罈,幾十壇酒是他下午才買來的。
他不像是喝酒,而是倒酒,或者說用酒在洗澡。片刻功夫,他已倒了三壇酒。而且還喝的有模有樣,嘴裡喃喃念著李太白的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