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退,血濺官路,陣型中間的男子絕倒,脖頸血液汩汩流出。
一刀,陣勢亂。一招,聞柒得了先機。近身肉搏,沒有絲毫多餘動作,招招斃命,置之死地地搏命,拼速度,拼猛勁,她遊刃有餘。
這血雨腥風,是聞柒的戰場。
頓時,祁陽官道上血染塵土,十里之隔,祁陽山王,烈火熊熊,觸目驚心的血紅染了北城半邊天下,祁陽山裡,嘶喊嚎叫,聲聲不斷,驚心動魄。
此時,鄖西澄縣,西啟軍營。
蕭敬陣腳大亂,毫無方寸:“殿下,出事了。”
城北的火光,百里可見,火星甚至是血紅。蕭亦莫望著城北方向,火光映在眸中,灼熱,冉冉升騰,他問:“可是她出事了?”聲音,微微有些輕顫。
他怕,聽聞有關她的任何噩耗,只是,若她安好,他的天下必定大亂,如此矛盾,如此折磨,沒有理智,只能遵循著本能,慌亂心驚。
蕭敬避輕就重,只道:“祁陽山被龍虎軍攻佔,南詔五萬人馬覆沒,北軍揮兵鄖西北城,已是兵臨城下。”
蕭敬絕口不提聞柒——那個惑亂人心的女子!
蕭亦莫眸光驟寒,逼視:“她呢?如何了?”
咫尺是天下江山,蕭亦莫絲毫不過問,蕭敬再次感嘆那女子禍水紅顏,咬了咬牙,回道:“嬈姜公主運以軍糧,借道祁陽,燕後半路劫持。”不消停,一刻也不消停!燕後如此,天下難安生?
“她帶了多少人?”語調急促,蕭亦莫有些慌亂,眸子盡是破碎大星子。
若走錯一步,萬劫不復,皆因聞柒動盪。蕭敬欲言又止,久久沉默。
蕭亦莫不耐,眸似冰刃,咄咄逼人:“說。”
“單槍匹馬獨闖嬈姜公主兩萬人馬。”不得不承認,那女子好膽識,只是未免太猖狂,一人獨闖千軍萬馬,無懼無畏,實在叫人心驚。
此番,想必凶多吉少。
蕭亦莫沉默,眸光毫無半分光亮,一潭深不見底的秋井,久久,他說:“傳本宮旨意,調兵祁陽。”
調兵祁陽……
他為聞柒而去,在此刻兵臨城下時,這樣義無反顧。
魔障了,簡直魔障了!蕭敬急了,紅了眼,雙膝跪在蕭亦莫跟前:“殿下您要親自去?”
蕭亦莫不可置否,眸底沉沉寒冰,絲毫不見消融。
這一去,置於鄖西北城何地?置天下江山何地?怎捨得?蕭敬神色凝重:“殿下,闌帝揮軍北城,攻城之戰一觸即發,祁陽山已失守,闌帝兵臨於此,殿下萬萬不可冒險。”何況,那女子,她才是最危險的利器……
他只說:“東陵芷會要她的命的。”他不忍,不捨,心之所向,無可奈何。
聞柒,果真是他心頭的硃砂。
那硃砂,不磨不滅!蕭敬將軍苦口勸言:“嬈姜公主怎麼要得了她的命,殿下三思。”
可以篤定,嬈姜要不了聞柒的命,而聞柒要得了西啟太子的命……
蕭亦莫緩緩抬眸,神色竟有些恍惚,心神不寧,輕喃著:“萬一呢?”
萬一……哪來的萬一?為了這莫須有的萬一,而棄一萬?蕭敬張嘴,無話可說。
蕭亦莫輕嘆:“本宮怕萬一。”啟唇,只道,“調兵。”語氣,不容置疑。
聞柒的萬一,比萬萬江山還重。真的是讓她灌了迷湯了。
蕭敬回:“末將,”字字,鏗鏘,“領旨。”
且看聞柒風雲,血染祁陽官道,她一身髒汙的衣袍,厚重深沉,早已溼透,盡是血腥。
寬闊的官道上,橫七豎八,屍體堆成了山,只是,片刻,行屍走肉……不死不滅,南詔的巫蠱精兵,流乾了血,亦不休。
聞柒指縫全是血色泥濘,她殺紅了眼。
一刀下去,血流汩汩,須臾,屍體挺立。
聞柒吐了一口血沫,一腳踢翻了那屍體,她嚎叫了:“草,泥馬,怎麼打不死?!”一把匕首,砍殺從未停斷,周身,全是清一色的戎裝南詔軍人,一張張紙白的臉,鬼魅,刀槍劍戟對著她周身所有命脈。
孃的!她快累成了狗。
這一幕,似曾相識。
她頓悟:“蠱毒?”
南重重包圍之外,東陵芷高坐馬上,冷眼旁觀。
靠,她悠哉悠哉了!這口氣,聞柒咽不下,她怒了:“妖婦,你能玩點新鮮的嗎?”上次在大燕,右相大婚時,這妖婦就用過屍蠱,聞柒嗤之以鼻,“你孃的,不會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