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何楓樺走了,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
何恩緊緊抓著小提琴,淡淡地道:“說吧。”
“你能跟我去下醫院嗎?”白萍的聲音發顫,面對昔日的愛人,心情複雜。
“做什麼?”何恩的神情變得冷淡。她說話的口氣帶著幾分請求,不似以前那般咄咄逼人,看來,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
白萍無意識地抓住衣角,“我兒子急需輸血。”
何恩嗤一聲笑,“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跟你的血型一樣。”
“開玩笑!”何恩綁好小提琴的弦,試了試音。她的兒子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說的是真的。”白萍眼眶泛紅,“他出血過多,……醫院裡沒有備用的。”
何恩滿意地點點頭,把小提琴放到一邊,“你不用編這樣的理由哄騙我,白萍,我早就看透了你。”
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恨意,可是梅少軒是無辜的。
白萍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跪在地上,“就當是我求你,救我兒子一命。”
何恩似乎不相信面前的女人能卑躬屈膝到這個地步,不禁諷刺道:“你很愛你兒子啊。”
“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只要你肯輸血給他,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何恩冷笑,當年他父親死的時候她怎麼不這麼說,他撇過臉,下了逐客令。
白萍跪行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褲管,“我求你了,救救他好不好?就當是積德了。”
何恩很想拂開她的手,可是看到她掛滿眼淚的臉,卻狠不下心來。他站起來,身量如以往般高瘦,“你拽著我如何走?”
聲音雖冷,聽到白萍心裡卻是暖的,她高興地站起來,搶先走出辦公室。
何恩坐在副駕駛座,看她開車,她的技術仍然熟練。
那時候,他是個窮學生,每天坐公車上下學,小轎車之類的,只能看看。
第一次坐轎車,還是她硬拉著他坐的,她像在賽車,只要前面有車子就一定要超過,車子開得像無頭蒼蠅。他害怕的全身發抖,仍舊死命的咬著牙,不肯說怕。
停車的時候,他的手僵得鬆不開把手,是她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
她還嘲笑他,說他膽小。
他生氣,一連三天沒有理她。
車子停在醫院裡,何恩下車,跟著白萍走向搶救室。
舒雅乍一見到他,不禁愣住,這分明就是年老版的梅少軒。她看著他跟著醫生去輸血,目光落在白萍身上。
白萍木然地坐著,雙腿分開而不自覺。
舒雅拍拍她的手,“媽,少軒有救了。”
白萍沒有說話,頭放在舒雅的肩膀上,她……有些累。
護士過來說何恩抽完血的情況不太好,正在輸營養液。
白萍撐起身體,進去照顧他。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舒雅上前詢問。
大夫說,梅少軒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傷到了腎,腎功能衰竭,只好摘除。
隨後,梅少軒被推出來,身上插滿管子。
舒雅的心中一痛,若不是他替自己擋了一刀,現在躺在床上的應該是她。
她握住梅少軒的手,他的手好冷。她慢慢揉搓,搓暖後,貼在臉上。
白萍見兒子沒事,放下心來,這才發覺,累的渾身發酸。她靠在一旁的病床上,緩緩睡去。
何恩醒來,精神好了很多。護士進來拔針頭,他的手放在唇上,示意護士輕聲些,護士會意,悄悄完成一切動作。
何恩下床來,給白萍蓋上被子,看了她一會兒才離開病房。他本想走,忽然想起白萍的兒子,有幾分疑惑,便悄悄走了過去。
此時,舒雅已經睡著了,病房裡只有儀器聲。
何恩推開門,走近梅少軒,細細看他的臉,他,很像年輕時的自己。
……
舒雅睡得正熟,忽然覺得身上被什麼東西碰了下。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馬明正皺眉看著自己。
“怎麼了?”她小聲問。
馬明有幾分無奈,“少奶奶,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他先向白萍彙報,還未開口,白萍便擺擺手,讓他找舒雅。
舒雅的神情一滯,梅少軒還沒醒,若是在這個時候公司出事,後果不堪設想。她掃了眼梅少軒,和馬明一起走了出去。
“到底怎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