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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冰心玉壺

地朝下摔去,人事不醒。

迷迷糊糊之中,王亦君聽見若有若無的簫聲,寂寥淡遠,刻骨蒼涼:心中驀地一陣歡喜,喃喃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突然驚醒,大聲叫道:“仙女姐姐!”

周身麻痺僵硬,血液彷佛凝固了一般,一時之間就連脖頸也無法轉動。凝神察探,心中大喜,周身經脈竟已痊癒完好,只是經絡氣血似是被極為冰寒之氣鎮住,暫時不能運轉。當下一邊氣隨意轉,緩緩調息;一邊叫道:“仙女姐姐!”

簫聲頓止,萬籟俱寂。明月當空,星辰寥寥,兩側雪崖冰壁高矗峭立,耀射著清冷的光芒。竟是在一個寂靜而狹窄的冰山雪谷之中。王亦君心中忽地一陣迷惑,依稀記得自己從那山腹甬道躍出之時,四周乃是山腹內壁,怎地竟到了這露天的山壑中?

“你……你醒啦!”耳眸突然響起一個清雅溫柔的聲音,繼而一張清麗絕世的臉容撲入眼簾。一時明月失色,冰雪無光。王亦君見她安然無恙,心中大喜,“仙女姐姐!”姑射仙子“啊”地一聲,一雙澄淨秋水中,滿是歡悅欣喜之意,“你叫我仙女姐姐?你認得我嗎?”

王亦君一呆,心中一陣失望,“我……在下王亦君……四年前曾經在玉屏峰上見過仙子一面。”心中緊張,只盼她能立時想起。姑射仙子俏臉上一片茫然,微微搖頭,“王亦君?……玉屏峰?對不住,我什麼也記不起來啦!”明眸凝視王亦君,“公子既然識得我,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嗎?為什麼會與公子在一起?這裡又是何處?”

王亦君又是一楞,腦中嗡然一響:“是了!難道她竟然失憶了嗎?”心中凜然驚駭,思緒飛轉:心道:“難道又是那些水妖施了什麼妖術魔法,讓她記不得從前之事?”

見他臉上閃過驚詫、憤怒、歡喜諸般神情,怔然不語,姑射仙子心下詫異,又低聲呼喚了他幾聲,王亦君方才如夢初醒,“從前之事,仙子當真一點也記不得了嗎?”姑射仙子輕搖蟯首,“不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王亦君呆呆地望著她,心中砰砰亂跳,口乾舌燥。突然冒起一個古怪的念頭:“難道仙女姐姐失憶,也是上蒼冥冥中安排的嗎?她記不得自己的身份,便不再是木族聖女,也不必守身獨處……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定要讓她恢復記憶?帶著她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對神仙眷侶,豈不逍遙自在?”

姑射仙子站起身來,白衣飄飄若飛,嘆息道:“原來你也不知道。”月光照著她的臉容,迷茫悽婉,楚楚動人。身影孤單落寞,彷佛要隨風飄去。

“王亦君!你這般自私卑劣,豈是大丈夫所為?”王亦君忽然一凜,熱血上湧,大聲道:“你是當今木族聖女——姑射仙子蕾依麗雅!”姑射仙子嬌軀微微震動,“木族聖女?姑射仙子?”眉尖輕蹙,秋水波盪,反覆低吟了數十遍,失望煩惱,搖頭嘆息,“我記不起來啦!”

王亦君心中一動,“仙子,我懷中有一個瑪瑙香爐,是當年在玉屏峰上你留下的……”姑射仙子冰雪透明的指尖輕輕一點,王亦君的衣領登時翻開,瑪瑙香爐從幹坤袋中徐徐飛出,落到她蘭花般的掌心。

瑩白剔透的瑪瑙香爐在她掌心緩緩旋轉。月光折射,眩光流舞。姑射仙子的容顏在折光照耀下變幻不定,終於黯然搖頭,指尖輕彈,將香爐徐徐送回王亦君懷中。

王亦君心下失望,體內真氣越轉越快,終於將冰封的經脈盡數衝開,“啊”地一聲,跳了起來,周身冰屑簌簌掉落。從腰間拔出無鋒劍,倒遞與她,“這劍乃是木族神器,那夜你曾讓我好好儲存,你還記得嗎?”

姑射仙子握住劍柄,妙目凝視良久,搖頭道:“是無鋒劍嗎?但為何又斷為半截?”見她依舊渾然不覺,王亦君心下一陣難過悵惘,想起那時月夜,她手握斷劍,黯然神傷的情形,王亦君更是心潮洶湧,低聲道:“人有情,劍無鋒。此劍原是貴族當年聖女空桑仙子送與神帝的定情之物。空桑仙子因情得罪,被流放東海湯谷,神帝傷心欲絕,將此劍拋入龍潭,因緣際會,被我得到……”

姑射仙子微微一顫,秋波盪漾,沉吟道:“空桑仙子?”王亦君見她似是想起某事,心中一喜,但見她目光漸轉迷茫心中又不由得沉了下去。忽然心念一動,從腰間取出珊瑚笛子,悠揚橫吹。笛聲清越宛轉,如幽泉嗚咽,空林風語,說不出的蒼涼悽傷。

姑射仙子怔然而立,出神傾聽,白衣翻湧,黑髮飛揚,竟似是痴了。不知何時,妙目中溼光點點,一顆淚珠倏然滴落,低聲呢喃道:“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