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最為最為黑暗的那一段時間已經過去,空氣中,有微冷的晨風吹來,帶著特有的霧氣。
太陽還在沒有生氣來,天地間都還在是一片昏暗,但是卻相對於漆黑不見五指的拂曉十分,已經是很不錯的。
但是,這樣的早晨,算不得多美的一個早晨。甚至可以說是很普通,很一般。
可是,就是再這樣一個算不得多美的早晨裡邊,有一個人在一顆梧桐樹下飲酒。
他的身前沒有石桌,也沒有雕花的精美酒案。
他手中的酒,不是百年年份的花雕酒,也不是牧童遙指杏花村的杏花酒,而是最為普通不過的白酒。
這種白酒很粗劣,飲下的話,甚至有些傷害身體,一般只有最為底層的人才會喝這種酒。
但是葉青與黑蛇現在卻看到這個人在梧桐樹下飲酒。
“鳳棲梧桐。”
梧桐樹下飲酒的就是一隻鳳。
鳳凰古君看到了葉青與黑蛇並肩走來,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揚起了手中的那拳頭大小的酒罐子,向著葉青與黑蛇示意。
葉青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鳳凰古君至少也有可愛的一面。
黑蛇發現了葉青在笑,忍不住說道:“再怎麼說,鳳凰古君也是你的師哥,鳳凰一族的族長,我可以對他無禮,但是卻不代表你可也可以對他無禮。”
葉青奇怪的看了看黑蛇,有些不明白黑蛇話裡的意思。
黑蛇向著鳳凰古君那裡看了看,目測了一下它與葉青距離鳳凰古君至少還有這兩千米的距離。
在這個距離之內,它也不怕鳳凰古君聽到它與黑蛇的談話,它接著說道:“我知道你被你父親封印的時候並沒有多大歲數,所以你現在也還算是一個少年,但是你知道該明白一點。”
“明白什麼?”葉青越發的有些不懂,聽不清楚黑蛇的話。
黑蛇見得葉青這樣子,有種想要跳起來用手指著葉青的鼻子叫罵的衝動。
可是黑蛇看了看自己圓柱形的身軀,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將蛇形的身體轉化為人體的事實。
沒有轉化為人體,自然也不可能伸出一隻手,衝著葉青叫罵,於是它只有壓住自己心底的怒火,對著葉青說道:
“你知不知道鳳凰古君這樣身份的人,居然會在梧桐樹下喝悶酒,那麼一定是他的心情很不好了,可是你現在竟然還對著他面帶微笑,這是不是很傷害他?”
葉青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問題出現在那裡,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種慚愧。
“但是,我不是故意的。”葉青想了想,只有這樣推辭自己的過錯。
而事實上,他並非是沒有意識到鳳凰古君倚靠在梧桐樹下飲酒的深層次意思,但是他心中卻還記著鳳凰古君只是為了自己能夠凝練出來鳳凰神體而對自己好,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對自己好。
所以,在少年人的心中,他便認定鳳凰古君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心中也就不免對於鳳凰古君生出了一些芥蒂。
這種芥蒂原本可以使得葉青與鳳凰古君兩人關係決裂,但是卻因為鳳凰古君是葉青的師哥,所以葉青心中雖然對於鳳凰古君不感冒,但是卻還是被師兄弟這一層關係蓋過了心中的芥蒂。
這是倫理關係戰勝了個人的私心。
黑蛇似乎發現了葉青心中這一層隱秘的情感,所以它也就不再開口說話。
兩千米的距離,對於凡人來說,不算很長,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再幾句話的時間之內,就走過這麼長的一段距離。
但是葉青不是凡人,他與黑蛇就在幾句話的時間之內,走過了這一段距離。
“師哥。”葉青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鳳凰古君,便這般叫道,而且他的聲音還很親切,就像是真的與鳳凰古君相處了十多年的歲月。
兩人一同在同一個師傅的教導下,相互扶持,相互學習,相互討教,相互關愛了十年時間一樣的那種親切。
是不是葉青現在看到了鳳凰古君現在獨自一人靠在梧桐樹下,悽慘的飲酒。心中很是不忍?
鳳棲梧桐,這本來就是一個悲傷的典故。
而鳳凰古君就是與那個古老的典故之中的鳳,本就是同一個種族的族人。
葉青心中忍不住想到了鳳棲梧桐的那個典故,心中也不免有些悲涼。
黑蛇嘿嘿一笑,對著葉青與鳳凰古君說道:“你們師兄弟聊著,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