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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子夜時分,朱睦柛才臉色鐵青地從鴻臚寺出來,如他所料,興王上吊自盡,很快被人發現,所以自然沒有死成,可是卻一下子‘病’倒了,自然免不了父子二人悲憤又悽切地對朱睦柛說了許多話,大致的意思還是懇請朱睦柛這位宗令府的宗正為他們做主。
而很快,禮部尚書費宏也趕去了慰問,連宮裡也來了人。
那費宏已是嚇了個半死,這一切的開始,都源自於他的當初的餿主意,而所有的事則都在朝最壞的地方發展,從一開始獻計獻策,再到琪琪格心有所屬,已讓他開始慌了,等到興王要自殺,據說葉春秋又要納琪琪格為妾,此時的他,在興王面前,只是面如死灰。
宮裡則是讓劉瑾來了,也說了不少吉祥的話,勸慰了幾句,倒像是某種象徵性的意義,接著便走了。
此時,京師的夜晚冷颼颼的,朱睦柛不但覺得身子發寒,心也甚是涼。
自見了朱祐杬後,他都沒有提過一句鎮國公,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又怎能不知,這已不再是爭風吃醋之事,而是一場誰也沒有退路的死戰了。
侯在外的宦官,忙不迭地上前給朱睦柛穿戴了一頂斗篷,朱睦柛緊了緊身子,在這寒風中的清冷夜色之下,對這宦官道:“叫個人立即去葉府轉告鎮國公,就說,讓他放手吧,事到如今,還是不要再招惹這個麻煩了,他……”朱睦柛沉吟了一下,才又徐徐道:“他爭不了的。”
嘆了口氣,朱睦柛已是坐上了車,馬車在夜風中,緩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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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賓院裡。
朱厚熜已是從朱祐杬的臥房裡出來,他雖年輕,而且作為宗室,這輩子自是衣食無憂,不過他依舊是開啟了紙,練習行書,宮紗的長明燈下,光影使他側臉削尖,宛如一柄尖刀。
這時,有宦官疾步進來,朱厚熜長眉一鎖,才是擱下了筆。
這宦官低聲道:“回殿下,周王殿下,已經走了。”
“哦。”朱厚熜很懶散地點了點頭,隨即道:“王叔的臉色可不是很好。呵,他們周王府在鎮國府得了那諾大的好處,怎麼會在乎咱們興王府的感受呢?”
(未完待續。)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暗箭難防
朱厚熜看著那閃耀著光輝的燈燭,眼中若有所思,過了半響,像是對旁邊那宦官所說,又像是對自己所說般,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地道:“哼,要對付周王其實並不難,倒是……那位費尚書很有意思,他現在一定是心急如焚了,巴不得立即善了這件事,本來這費尚書是一定想要我們興王府息事寧人的,可是現在……多半他是希望鎮國府能夠息事寧人了。那個葉春秋,若是知難而退倒還好,他若是不識趣,不必本王出面,自然有人要收拾了他。”
說著,朱厚熜嘆了口氣,在燭光下的眼眸越發的明亮,若是認真觀察,不難看出那目光中閃露著不像是這般年紀該有的銳利。
此時,朱厚熜長眉一揚,對著空中呵了口白氣,口裡喃喃地道:“京師真冷啊,不過,我還是喜歡這裡,這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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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葉春秋久久沒有睡,則是一直坐在書房裡,唐伯虎打著哈哈在探頭探腦的,周王的訊息已經傳來了,唐伯虎見公爺皺著眉,一時也是無語,便道:“公爺,早些歇了吧。”
葉春秋搖搖頭,道:“伯虎兄先去歇了吧。”
“嗯?”唐伯虎想了想,卻搖頭道:“罷了,學生在這兒候著公爺,公爺,學生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那興王上吊,極有可能是故意的。”
“呀。”葉春秋這時突然笑起來,而後十分驚訝又假裝很佩服地道:“唐先生竟是一眼識破,實在了不起。”
這種雕蟲小技,葉春秋怎麼看不透?只是見唐伯虎費盡心機地說出來,又一臉神秘的,索性調侃他。
唐伯虎連忙道:“哪裡,學生不過是……咳咳,覺得事有反常即為妖,這興王府,擺明著就是故意刁難啊,公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是啊。”葉春秋這時也正經起來了,道:“我現在只是在想,下一步,這興王父子會想要做什麼。”
“這興王要上吊自盡的時候,這個繩子就已經打了死結,此時,就根本無法斡旋了,不過,這興王父子看起來倒是會偽善,或許還有機會。”
唐伯虎不解地道:“機會,什麼機會?”
葉春秋深看了唐伯虎一眼,道:“越是自私自利的人,就越會假裝自己很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