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嘆息了一句,宛如與葉春秋的心情一樣沉重。
只是葉春秋卻是瞬間明白了李東陽的意思,他這是告訴自己,自己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葉春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經這一次父喪,心中悲痛到了極點,以至於自己變得格外敏感和憤世嫉俗,心裡卻沒有半分的感激,只是機械式地點了點頭,無言以對。
朱厚照又道:“朕以為李師傅所言甚是,論功行賞,實屬情理之中,不知諸卿家以為如何?”
這是照例的詢問,本質上,這是內閣首輔大學士的提議,而且顯然宮中也表示了極大的支援,所以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人反對的了。
雖然這有些不合情理,因為於葉景的生平來說,這恩賜確實是太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表面上是追授葉景,實則卻是為了優待鎮國公,否則尋常的巡撫,哪裡會有這樣優渥的待遇?
若是陛下一意孤行,倒也罷了,偏偏是內閣首輔大學士開的口,這就使得那些覺得不合理的人,大多都選擇了緘口不言了。(未完待續。。)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不畏強權
任何時候,天子若是得到了內閣的支援,許多事要辦起來,可就順暢得多了,雖然朱厚照愛胡鬧,不算是個勤奮的皇帝,卻也明白,內閣在百官裡算是一個風向標。
朱厚照見無人做聲,心裡也鬆了口氣,正待將這事定案,不妨這時候,有人突然道:“陛下,臣以為優厚過重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不禁讓人感到錯愕。
是誰這樣大膽,竟連內閣首輔大學士的面子也要反駁?甚至沒有看出陛下也是支援李公的這個提議的嗎?
等眾人看去,卻發現出班的不是別人,竟是方才因為得知葉景已經身死而悲痛不已的鄧健。
卻見鄧健拜倒在殿中,他雙目依然是通紅,聲音帶著嘶啞和疲憊,道:“臣與葉叔父感情深厚,只是葉伯父固是大義,可他畢竟只是就義,數我朝追封王爵者,無一不是大功於朝,巡撫葉景若是封王,那麼大明能追封王爵之人,不知凡幾,可謂數不勝數,以臣之見,若是該當給巡撫葉景恩榮,告慰他的在天之靈,理應是以功論功,否則,他若是泉下有知,豈不有愧?”
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東陽的面色顯得有些僵硬起來。
某種意義來說,這鄧健有點兒朝他吐口水的意思。
李東陽雖然也清楚這樣不合程式,可無論怎麼說來,李東陽善謀,所謂的謀略,本質上就是繞過規矩的束縛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對他來說,眼下急需解決宗室的麻煩,既然葉春秋非要封王不可,不妨賣他爹一個人情,併為接下來瓦解宗室,對葉春秋的拉攏來做鋪墊。
這是李東陽的計劃,理應是不會出問題的,一方面,陛下偏袒葉春秋,肯定是准許的,另一方面,其他內閣大學士,如王華和謝遷,也不可能強烈反對,畢竟這二人與葉家的交情太厚了,不可能拉下老臉,就算是新入閣的楊一清,其羽翼未豐,和自己相交莫逆,更加不可能。
誰料到,好巧不巧的,偏生這個葉春秋的摯友鄧健居然跳了出來反對。
這傢伙滿口說以功論功,不就是說自己不是以功論功,是以公謀私嗎?
李東陽眯著眼,並不作聲,他是不可能和一個御史去起爭執的,畢竟拉不下這個臉,跌份。
這時候,李東陽甚至有點後悔了,本來當初的意圖是將這個剛正不阿的鄧健送到都察院,以左副都御史的名義去檢舉宗室,因為這個世界,敢和真正的強權對著幹的人並不多,即便是某些想要攀龍附鳳的傢伙,你讓他說人好話,他們眉頭也不皺一皺,可若讓其去得罪人,得罪的還是宗室權貴,只怕也沒幾人能橫得下心來,在李東陽左思右想之後,鄧健就是這最適合的人選了,可李東陽卻是怎麼也料不到,竟被鄧健直接反噬了。
朱厚照的臉色亦是微變,不知怎的,見了鄧健就覺得不舒服,從前好不容易將鄧健打發去了通政司,雖然也是宮中的職位,不過畢竟只是間接的聯絡,眼不見心不煩,誰料這傢伙又回來了。
朱厚照帶著幾分明顯的怒氣道:“胡說,難道葉愛卿殉國,功勞還不大嗎?”
鄧健是牛脾氣,一點沒有受朱厚照的怒氣受影響,卻是道:“臣與葉春秋兄弟也,他的父親,便如臣的父親,臣以父執之禮而待葉巡撫,可若是論功,敢問陛下,葉巡撫之功,可與開國的諸王相比嗎?那麼與靖難的河間王相比如何?若是不及河間王,那麼與東平王相比呢?臣絕非詆譭葉巡撫,實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