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照笑了,看著葉春秋,眨了眨眼道:“不過你放心,朕才不搶你的功勞呢,朕只是討點賞而已,這功勳終究還是你和諸新軍將士的,朕已命廷議討論此次的賞賜了,此次要重賞,他們不賞,朕也不會答應,尤其是葉愛卿,哎……性命都差點搭上了。”
葉春秋謙虛地道:“陛下謬讚,臣不過是尺寸之功……”
朱厚照這一次卻是認真起來,他收斂起笑意,正視著葉春秋,然後肅然地一字一句道:“葉愛卿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無論你記得不記得,朕卻是記得,你昨日對朕說,你願為朕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不是因為朕是你的君主,只因為朕就是這個朕,你會信守自己的承諾,只要朕需要,你就會兌現承諾。你記得吧?你還記得那一次朕在大年初一的時候和你說的是什麼?”
葉春秋有些懵逼,一時想不起來,見葉春秋一臉茫然的樣子,朱厚照痛心疾首地道:“哎呀,你竟忘了,這才幾日,一月不到,你竟忘了。”
葉春秋只好撫額,嘆口氣,才道:“陛下,臣受傷了。”
朱厚照的臉色這才溫和了一些:“好吧,看在你的傷的份上,朕只好不怪你了,你以後可要記住了,朕說的是:若卿不負朕,朕絕不負卿,你兌現了承諾,朕也會兌現朕的承諾。”
他說得很認真,連表情也顯出了幾分莊然,隨即才又道:“好好養傷,待會兒會有驚喜,好了,朕去了。”
朱厚照說罷,信步而去,不忘吩咐御醫院的宦官:“好生照料葉修撰,但有差池,便剮了你。”
驚喜……
葉春秋汗顏,隨即看了看眼前的這地方,這裡理應是外朝的御醫院,不過依舊還是在宮中,卻不知驚喜從何而來,但願不是有驚無喜才好。
養病的這些日子,葉春秋也就放寬了心,不再理外間的事,這一戰對他的體力消耗極大,不過細細回想,似乎發現自己的劍術又有所進步了,無論是劍術還是讀書,其實閉門造車都是不成的,終究還是要拉出來練練,唯有如此,方能更上一層樓。
御醫院所用的藥,竟也是白藥,料來是宦官們採購的,看來這白藥已經開始暢銷起來了。
這令葉春秋多少有些安慰,只是他惦記著驚喜二字,心裡卻有些發毛,話說……
按照朱厚照以往不靠譜的格調,朱厚照的驚喜,讓葉春秋的心不得不毛毛的啊。
次日一大清早,他嘗試著想要下榻起來,就在此時,外間卻有人道:“娘娘駕到。”
娘娘……
葉春秋忙是坐在榻上,便見張太后領著一干人等進來。
張太后沒有穿戴鳳冠,只是一件尋常的釵裙,據聞先帝在世的時候,為了節省宮中內帑,張太后便首先作為表率,自己織布縫衣,因而若非正式場合,是極少穿戴鳳冠的。
只是這裡雖然還處在宮中,可畢竟是外朝,張太后一身樸素釵裙,卻令葉春秋有些意外。
跟在張太后身後的,竟是夏皇后,夏皇后倒是正裝,不敢有絲毫馬虎,只是葉春秋的心思卻沒有在這上頭,而是在夏皇后身後的一個女子。
她亭亭而立,面容嬌俏,膚光如雪,身上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只是眉頭輕輕皺起,帶著幾分憂心,破壞了幾分美感,此人不是王靜初是誰?
葉春秋不由愕然,這靜初,不是在謝家閉門不出的嗎?
下一刻,他就想明白了,她是特意來看自己的……
葉春秋正待要行禮,張太后卻先是帶著溫和的笑意道:“不必多禮了,哀家聽說你病了,這才來看看,嗯……你辛苦了。”
張太后徐徐踱步而來,顯得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是她的眼睛一直落在眼前的這個少年的身上,心裡不禁有些佩服。
當今皇帝啊,實在教她操心,雖然在任何一個母親的心裡,自家的兒子總是好的,可是朱厚照……嗯……顯然性子有些違揹人的常理,張太后真真是操碎了心,前幾日聽到朱厚照竟要和韃靼汗賭鬥,張太后就覺得不妙,她是耳濡目染,看著這個皇帝,就不免想到了先帝,先帝是何等的端莊大氣,這樣有失體面的事,是斷然不會做的。
韃靼人是胡人,你堂堂九五之尊,跟胡人抬什麼槓呢?
若是贏了便罷,輸了……失的不單是隻宮中的體面,還是整個大明的體面啊。
(未完待續。)
第六百九十九章:恩賜(第三更)
張太后為此擔心了幾日,又聽說這牽涉到了朝廷對韃靼人的國策,其實韃靼人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