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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稚堇瞪大了眼睛,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廖藍專心眺望著馬車外的風景,像是什麼都沒聽見。

“故意裝作疏忽,讓老和尚們奪得玉墜子,從而開啟魔境大門,把真正的衈龍和群魔都放出來。群魔爭食衈龍,衈龍大半條命都沒了;老和尚們為了在適當的時候關上魔境大門,損失慘重,死得沒剩幾個人。兩個勁敵,一次搞定。”

“衈龍的肉身擱淺在眠江邊,被正鬧饑荒的周家和廖家吃掉,也不是意外嗎?”

“不可能是。鏡泊只需要寄生在衈龍的魂魄裡,衈龍的肉身對它反而是個威脅。群魔大戰時,鏡泊應該躲在什麼地方,完事後才出來,利用自己往來於萬川之水的能力,把垂死的衈龍東搬西搬,想讓肉身湮滅。所以,就算沒有周家和廖家,衈龍也會被鏡泊送到有大魚或猛獸的地方吧,到頭來還是吃個乾乾淨淨。”

原來周家和廖家是躺著中槍。“所以,建立五行法陣和地宮,供奉祭品,等100年後衈龍有了弱小的肉身,再一舉將形神一起封印,讓衈龍徹底滅亡,都是高僧們一廂情願囉?鏡泊並不是這麼打算的吧。”

“沒錯。建立五行法陣和地宮,雖然把衈龍的魂魄封在了虛空之中,但同時也給了鏡泊一個無人打擾的安身之地。然後,它可以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軀殼!”稚堇失聲喊了出來。

“你很聰明。”周鴆點點頭,“準確來說,不是衈龍的軀殼,而是鏡泊的軀殼。他想借助衈龍的法力,修煉出屬於自己的肉身,成為不需要依附於他人的獨立的魔物。所謂的解開封印儀式,實質上是鏡泊的騙局。衈龍有透過死胎傳遞資訊的能力,鏡泊模仿了這一能力,所以才有了周家那個身上刻著圖紙的死胎。”

“按照鏡泊的盤算,10年前從地宮裡出來的,應該是死胎形成的人形,擁有衈龍的部分法力,也能夠和衈龍一樣傳播血病,靠汲取人類的鮮血而迅速壯大自己的肉身。然而,”周鴆皺起眉頭。

“然而,出來的雖然確實是個人,但小鬼是真正的衈龍啊。從這裡開始,事情就變得奇怪了。”

周鴆丟擲一連串問號:“死胎,也就是鏡泊的軀殼,怎麼不見了?為什麼衈龍新生的肉身也是人形?為什麼小鬼沒有作為衈龍時的記憶,卻有一些人類的記憶,比如會說簡單的人話?為什麼小鬼戴著那個玉墜子?喂,廖藍,在魔境大門關閉後,老和尚的記憶裡就沒出現過玉墜子了吧。”

廖藍不說話,算是預設了。

“還有,”周鴆拍拍手裡的冊子,“這裡記載得清清楚楚,任何魔物,甭管有多強大,想用魂魄煉出肉身,都必須有個祭品,就像種子得種到土裡才能成活一樣。既然衈龍的新肉身是人形,那麼,它應該是找了個人來當祭品。但是,這人是誰?又是衈龍從哪裡搞來的?”

周鴆長長地喘了口氣,結束疑問,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就更亂了。幾乎每一步都在脫軌。也許,就算小鬼是衈龍,如果周家順利解開封印,鏡泊也可以進入小鬼體內,就像冬蟲夏草一樣,寄生的菌草最終殺死作為宿主的幼蟲,茁壯成長。但是,作為水陣祭品的我逃走了,廖藍又救下了祭臺上的瓏白,解開封印儀式徹底失敗。”

周鴆意味深長地瞟了廖藍一眼:“鏡泊還是被困在虛空之中,但衈龍卻留在了人間。在魔境裡面的時候,衈龍是靠自然死亡的人類之血獲得供養,但在人間就不一樣了,它會把一條條活著的血脈都榨乾。這就像海綿放到水裡就會吸水一樣,不由它自己、也不由任何人控制。善心的廖藍為蒼生百姓著急啊,剛巧,這時又一個鏡泊沒料到的意外出現了——高僧留下的泉眼,廖藍掌握了充分的資訊,足以讓他介入鏡泊佈下的這個局。新的對弈開始了。”

稚堇怯怯地看了廖藍一眼,還是忍不住問周鴆了:“那麼,老爺花了10年時間,重建五行法陣和地宮,想把自己替換成軀殼,讓瓏白變成普通人,也是搞錯了?”

“不,成功了。廖藍是把自己換成了軀殼。只不過,原來那個軀殼在哪裡,誰都不知道罷了”

“但是,瓏白不是軀殼啊,為什麼調換之後,瓏白就沒有法力了呢?”

周鴆嗤笑一聲:“我先問你,小鬼為什麼要有法力?衈龍的法力都封在五行法陣裡呢。”

“啊……”稚堇突然醒悟過來,“因為他是龍,理所當然就覺得他應該有法力……”

周鴆斜睨著一言不發的廖藍:“不怪你,我們也都這麼想。”

廖藍仍是沉默。現在回頭看,這是個非常低階的錯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