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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稚堇看著廖藍的反應,頓時無比失望。聽了周鴆的講述後,廖藍身上那種“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的頹廢感,反而更加強烈了。他是醒轉了,不再回避關於瓏白的事情了,但是,他並沒有活過來,而是打算沉溺在記憶裡,行屍走肉地了此殘生吧。

這不是稚堇想要的結果。

稚堇沉思著。如果原原本本地說出瓏白曾經問過她的問題,廖藍很可能也不會有所觸動。周鴆所說的東西,無非確定了大致的脈絡:由於某些契機,瓏白髮現自己才是真正的衈龍,最後他降服了冒名頂替的鏡泊,關上了魔境的大門,血病終於中止,人間恢復太平。對於廖藍來說,這是既成事實,至於具體經過是怎樣的,確實已經毫無意義。

至少,得讓廖藍動一動,不要像坐牢一樣困死在這塊傷心地。然而,在廖藍身上,唯一還存活著的,大概只有無盡的思念吧……稚堇猛地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了辦法。

她轉向廖藍,眼睛閃閃發光。“瓏白也問過我奇怪的問題。”她用上了最斬釘截鐵的口氣,“但是,我現在不能說。”

廖藍不解地望著她。

“我要去仁澤寺拜祭廖瓏白。那時我會告訴你。”

她欣慰地看到,木然了一年的老爺,終於會做驚愕的表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拜祭(下)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出發了。周鴆說自己閒得慌,非要一起去。走出十幾里路都甩不掉周鴆,廖藍也就聽之任之了。稚堇心想,如果沒有衈龍這一茬子事,他們倆也算是穿開襠褲的朋友吧,命運讓他們從故人變成敵人,又從敵人變成同坐一輛車的旅伴,只能說世事無常。

目的地仁澤寺,稚堇沒有去過,但廖藍和周鴆很熟悉——這是高僧圓寂的地方,也是周鴆等祭品在人俑狀態時供奉的寺廟。他倆在高僧的記憶裡不止一次看到過仁澤寺,也都親身去調查過。但是,為什麼要去仁澤寺拜祭廖瓏白,稚堇堅決不肯透露。

走到鎮上的時候,周鴆闊氣地出錢僱了輛馬車。路途遙遠,周鴆讓廖藍想點法子打發無聊的時間。“小鬼跟我說過,他喜歡你講故事。”周鴆狡黠地笑著,“鬼故事。”

廖藍漠然地看著他,但他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半晌之後,廖藍從身邊的行李裡拿出一本陳舊的冊子,扔給周鴆。

周鴆滿意地笑了。這兩個男人在打什麼啞謎?稚堇好奇地湊過去看,周鴆拍拍冊子,粉塵飄飛,紙張好像一碰就會碎,他趕緊小心捧好,跟稚堇低語:“廖藍當年從仁澤寺偷走的東西,法師們一代代記錄下來的……嗯,魔物大全。我只在老和尚的記憶裡看到過,除了寫衈龍的那一節,其他的魔物,老和尚都是草草瞥過,我看不清寫了什麼。”

周鴆翻開冊子,衈龍在第一節,那幾頁特別破舊捲翹,看來被廖藍無數次翻閱過。後面的紙張則比較平整,顯然廖藍也只是瀏覽了一下。周鴆刷刷地翻著,很快翻到了“鏡泊”的章節。

稚堇不敢抬頭看廖藍的表情。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當作故事講給瓏白聽的魔物,居然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知曉真相的那一刻,他是怎樣的痛悔不甘?

關於鏡泊的記載並不多。它沒有固定形態,似流水似空鏡,因此得名;它雖然可以往來於萬川之水,但無法獨自獲得供養,必須依附在其他魔物身上,形成寄生關係,有點類似魚鱉、吸血蟲什麼的。它會模仿宿主的能力和外形,但不持久,如果脫離宿主上到人間,很快會形神俱滅,“不足懼”。

好輕鬆的結論。寫這段話的人應該早就死透了吧,如果知道鏡泊後來做下的壯舉,不知會作何感想?

稚堇想翻到衈龍那幾頁仔細看看,周鴆說:“不用你費腦子,我已經明白了,我說給你聽。鏡泊想必是寄生在衈龍身上,在幽冥之河意外地被某個法師開啟的時候,以衈龍的樣子逃到了人間。”

“它還偷了魔境之門的鑰匙,就是那個玉墜子?”

“不用偷,玉墜子就是衈龍的鱗片,任何一個鱗片都能當鑰匙。鏡泊寄生在衈龍身上,收集一兩片脫離下來的鱗片,也不是什麼難事。總之,鏡泊來到人間後,被老和尚們誤認為是衈龍,不停地追殺。另一方面,衈龍作為魔境守門人,逃走了一個魔物,也會極力搜尋吧。”

“這麼說,鏡泊是腹背受敵……”

“何止是腹背受敵,那時逃到人間的魔物應該只有鏡泊一個,沒有宿主,它本身很快也會消亡,命運岌岌可危啊。它必須想個辦法,解決3個危機。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