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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目光焦點,一路到底直到轉過街角。他們必須在注意中表現隨意,而你必須在好似隨意中保持注意,一種帶點刺激,又很安全的遊戲。

秀水使館區的建築更古老,厚重和滄桑些。部分石砌的圍牆代替了三里屯的鐵欄杆。各種爬牆植物或張揚,或蕭條委靡地長著,牆裡的樹更高大,隨意,更多些大宅人家的氣味。當東四街一長溜的銀杏樹黃燦燦地燒起來時,秀水使館的秋柿也紅了。即使是中國的土地,只因長在牆內,便和牆外的過客有了不可接近的距離,高高掛在樹葉凋零的枝頭,空自繁華。

使館區裡的警衛列對行進,可算是一景吧。當他們為那些連他們也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使館站崗時,那似乎只是在一個固定背景前的例行事務,但他們成群結隊,步聲踏踏,精神地經過你的身旁時;當你經過營區看見晾曬成排的草綠色軍內衣,和正在簡陋的籃球架下奔跑爭球的年輕人,你似乎才感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青春和驕傲。

夜裡的使館區,特別是有月亮的夜晚,從酒吧街裡喝夠酒,離開了喧鬧煩囂的人聲樂聲,和朋友悠悠地往亮馬河邊上走去,終於可以沉澱下來,說點心事。月光照著,將沿路的樹影葉影,在地面上織成了或繁或簡,或密或疏的暗花圖案,像是條華的月光地毯。人在上面走著,有著暗暗的,受寵的幸福感。

一日深夜,工作完後坐車經過三里屯使館區,人行道上每隔著一段距離,也像站崗似的,立著一個姑娘。有的還穿著短裙,在冬天寒冷的風裡瑟縮著。突然有一種想為她們送杯熱茶的衝動。一路想著她們和背後不遠處的警衛,兩種守望,各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日光裡的三里屯酒吧街,素面朝天。那一個個緊挨著在夜裡聲色炫目,散光發熱的魔術盒,此時只是平常不過的道具。上場的角色也換了一批。人行道上以急拍子走過的,目不斜視,形色匆匆的各色路人;有眼裡嘴上帶著另有意涵的表情看著家家窗內的人;另有一種,便是嘴裡不停叨唸著“DVD?CD?”的賣碟的人。

酒吧裡的客人通常也只有兩種。一種才從夜裡的放縱或沉睡中醒來的,將自己在慵懶的日光放鬆和加溫的人,眼神飄忽不知所終;一種則埋首於眼前桌上成壘成壘的碟片中,眼神專注地幹著體力活。

夏日週末你在工商銀行邊上的餐廳KK外邊的小庭院吃中飯,總能看見各式各樣,各種年紀膚色的情侶,夫婦,一家人。一週的繁重工作之後,這些人在狂歡和睡飽休息之後,以他們最輕鬆適意的姿態,在酒吧街上的陽光下自在招搖。

午後,你可以在銀行邊上那個書報攤買幾本雜誌週刊,到對面的酒吧門前打好的傘下坐定,叫杯巴黎水看書,以及不時走過的美男美女,看著隨著日影移動椅子。然後你總會碰上不只一個熟人,然後他們總會停下和你說兩句。然後你會覺得有些寂寞有些煩,有點清閒有點熱鬧。而當太陽漸下時,你便可以收拾好買單,然後回家去準備燈火初上的那個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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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馬克西姆第一家法國餐廳

The Maxim;s Restaurant

The First French Restaurant

文李海鵬

圖何經泰

在北京搖滾樂告別馬克西姆餐廳走向地上之前,這個地處繁華的顯赫餐館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庇護著以金屬雜訊和長髮為特徵的北京搖滾生活。

1983年,在剛剛買下它的設計師皮爾 · 卡丹看來,北京無疑是重要的,他是先在北京開設了分店,然後才把餐廳開到了倫敦、紐約。在古老的北京的繁華地帶突然出現的馬克西姆餐廳依然保留著巴黎式的驕傲,門臉不大,外觀看上去並不氣派,但內部卻有著絕對精緻的情調。看到黑白兩色的小汽車在那無邊的腳踏車流中顯赫地駛過,皮爾 · 卡丹曾說,“再也找不到更神奇的場景來放置這神奇的餐館。”

在法國,這“神奇的餐館”的全套裝飾都列在國家《歷史文物名冊》之中。著名匠人亞歷山大 · 布魯塞設計並打製了銅質花藤、葉飾等,鑲嵌在餐廳的大門、立柱和鏡框上。在裝著彩色玻璃的窗戶上,靠著柔和的光線襯托,一條兩岸開滿美罌粟花的小溪,早早地預示了後來才大面積流行的奢靡、柔軟的現代氣氛。

馬克西姆的北京故事也許會是它所有故事中最有張力的一個。它的優雅華貴並沒有完全同化身處其中的人,在上世紀的###十年代,在最經常出入馬克西姆的搖滾青年當中,流行的是以“戲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