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他聽罷倒是一振袖站了起來,面帶怒意的訓斥道:“太胡鬧了!你這是什麼法子?動物是我們能控制的嗎?你以為我王師是蠻夷,動物都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嗎?”
“幹嗎要控制?”洛河也站了起來,眼色倔強的與他對峙,“只要到時候一放它們跑下去就好了!我又不會傻到去選一個馬蹄形的山谷,踩不到自己人的,你急什麼?”
“你這到底算是什麼戰術?”曲椋風眼色竟有些急噪,一改他往日的清淡,“既冒險也太胡鬧了!我絕對不同意!”
“你真的很喜歡和我對著幹……”洛河憤怒的對天翻了個白眼,這人從見面第一天起就不斷的找她麻煩,不是懷疑她就是不同意她的戰略,難道真的要與她反目成仇才罷休?
“不如這樣,反正也有兩支軍隊要打,不如你來守羽河,我帶一隊人去翡翠谷?”洛河氣呼呼的下了戰書。
“更是胡鬧!”話是這麼說,曲椋風的語氣卻是緩和許多,“夏公子,要以大局為重。”
“這有什麼不以大局為重的?”洛河卻提了一個音高,“這不剛好是雙保險?萬一我失了手,還有你這一條防線,這對大局有威脅嗎?難道你……你是不是怕了?”
“怕什麼?”曲椋風一愣。這少年說的話總是讓他不太明白。
“你怕——”洛河皎潔一笑。其實她明知道曲椋風絕不是擔心這個,也根本沒有與她比賽的心,“你怕你會輸給我?”
“輸給你?”他一臉懵懂的樣子倒是讓洛河忍俊不禁。
“我用我的新法子,你打你的保守戰,你是不是怕我會成功你會失敗?”洛河壞笑著看他,心裡笑他活該,要是柳玉寒一定會贊成這個新辦法的,誰叫曲椋風自己保守得頑固不化,“這個賭你敢不敢打?別跟我說以大局為重,這個賭,除非我倆都輸了,否則你親愛的帝都不會受到任何威脅——你敢不敢?”
曲椋風一臉淡淡的驚訝,而眼中卻帶著一絲怒意:“年少輕狂!既然你非要賭,我陪陪你也未嘗不可。但我話說在前頭,要是我帝都不保……”
“知道了知道了。”洛河笑眯眯的一口答應下來,這人還真是以大局為最最上,一句一字離不開他忠心的帝都,平日裡清淡得如同山中泉水冰山雪蓮,可一提到帝都和國家就活脫脫變了個樣子。真不知那樣一個皇帝,是如何讓曲椋風對他忠心耿耿的,“一定會保住帝都的。不成功便成仁!”
曲椋風這才恢復了他淡淡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氣質,遲疑的點了點頭。
“蓮丞相慢走。”洛河笑吟吟的下了逐客令,“小翠,送客!”
曲椋風對這個舉動倒是眼色平淡,戰術方面他雖然保守,以求穩為最上,平日裡他卻並不是那麼計較規矩,並不是徹頭徹尾的老夫子。
他此時只是淡淡看了洛河一眼,便抬腳走了出去。
洛河依然是笑臉盈盈的看他出門,剛要把沒吃完的西米露吃掉,卻突然聽到丫鬟在門口的叫聲:“夏公子,二王爺有請。”
二王爺?洛河愣了一愣。
便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她眼色一沉,臉上全無半點喜色。
那人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舒服……相反,會讓人忍不住害怕。
算了……既然人家先下了請客的牌子,去結識一下宮廷侯爵也好。
洛河伸了個懶腰,陽光著實是舒服得很,卻無奈這一天都註定消磨在二王爺陰冷的府邸中了。洛河深吸口一氣,笑容滿面道:“小翠,我們去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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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月梅
陽光普照。恰是正午;日照當頭,陽光滾燙甚至微微有些刺眼。二王爺的“惜緣府”正暴露在陽光下,卻彷彿絕光一般,周身只散發著如月光一般青白色的冷寂之氣,乍看之下不像王府,倒像是鬼宅。
洛河下了馬車,由小翠陪著向裡走,一路走一路對著那高高的牌匾“惜緣”皺眉。她長這麼大,從未見過王府以如此陰柔之名命名的,想必那二王爺私下裡也是性情中人,起碼是個多情之人。
到了門口,便由門丁牽引著入內,還未入院,只嗅得一陣梅花的沁脾芬芳,清雅之氣直入印堂,激得人精神一振。院門大開,眼前便如豁然開朗一般,遍地皆是梅樹,蕊是或嫩黃可愛或鮮粉悅人,瓣是或清白似伊人或嬌紅如胭脂,稚枝不弱,老椏不朽,皆是彎曲得當,一副婀娜模樣,柔媚中刻著些幹練,清瘦中透著點豐腴,確是如同滿目春色一般,梅花之美絲毫不亞於杏花,而有更甚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