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的目光,不覺緊緊皺起了眉頭。
“我出門上朝時正巧看到她被一個穿著白袍風帽蒙面的男子帶走,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慢慢道。
“沒關係。”洛河卻淡淡回應。
遊裂月探究的看她一眼,正欲說話,突然一聲輕柔卻彬彬有禮的問候出現在二人耳畔,如春風揚起杏花雨,輕盈的吹拂過去。
“烈樞密使,久仰了。”
二人聞聲回頭,只見一位女子一身淡黃紗裙站在竹簾前,正淡淡微笑著,望著他們。
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洛河望著她時嘴角竟揚起一分英氣的微笑。
那女子站在那裡,不卑不亢的模樣,絲毫沒有想象中王妃應有的嬌羞之氣,而是散發著一股高雅之氣,整個人淡得彷彿隨時會同陽光一起化去一般。淡妝素裹卻也有攝人魂魄的清美,發如墨玉,目如秋水,面色白皙卻不蒼白,隱約還透著一些紅光,顯得可愛非常。她的笑容如她的人一樣清淡,與其說這笑容美麗得妖嬈,倒不如說是有著母儀天下氣質。
與洛河是完全不同的人。
兩個女子對面站著,一個穿著淡色繁複的長裙,嘴角淡笑著,目光有些無神卻清澈。另一個穿著暗色的男裝,英氣中透著秀氣。
這兩個女子,一個淡雅,一個狡黠。一個彷彿天上的星月,美麗卻神秘得近乎奢侈。另一個卻好象林間的小鹿,跑過千山萬水,只留下身後的皎潔。
看來除夕那夜帳子外的女子並不是她,洛河一直一相情願的以為那女子便是二王爺寵愛的妃子,卻不想真人卻是這個樣子的。那天恐怕只是一個同黨或是其他,而不可能是這位身子孱弱的王妃。
但……不知為何,她看起來竟然有些眼熟。
也許是因為與莫言有三分相似的緣故吧。
遊裂月自豪的上前牽過潮姬的手,潮姬乖順的任由他牽著,對洛河一頷首道:“早聽說烈樞密使的才華驚豔,卻沒想到這麼年輕便有所作為。”
洛河鞠躬道:“王妃過獎了……倒是在下,今日終於明白二王爺為何捨不得將王妃帶出去露面,原來不只是因為想要獨享美麗。”
“那又是為何?”發問的是含笑的遊裂月。
“因為王妃太淡美,美得像是風一吹便會迴歸天上的仙子。”
她話音一落,對面的夫妻便一起笑了起來。遊裂月本人便美,卻美得有些妖氣,旁邊的潮姬美得淡然自得,兩人坐在一起微笑,倒真是一副好風景。
三人坐在圓桌邊,享用著美味的膳食。席間觥籌交錯,洛河淡淡的抿了幾口酒,便耍起了推太極的功夫,儘量不再碰酒。
“兄長承蒙您照顧了。”潮姬乖巧的為遊裂月斟酒,一邊對洛河微笑道,“剛剛進宮時恐怕多有不適,到時還要拜託烈樞密使多多照應。”
洛河也微笑著:“那是自然,不過莫將軍為人開朗,恐怕也不會有太多的不適。”
潮姬這才一笑,不再說話。
其實,洛河心中所想,其實是另外一回事。
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的潮姬。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雖然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城府,不該問的從來不問,不該說也從不開口。但是她,很可能會成為王爺黨與蓮的手下之前的樞紐……
而她,只怕也左右了莫言最終的選擇。
洛河終於明白曲椋風那夜在城湖邊所說是什麼意思。的確,她想當然的把莫言視為盟友,因為他與她很早相識,這一次隧道遇敵,他也的確幫了她與曲椋風許多,但是……
他的妹妹是二王爺的王妃。只這一點,不知要出多少變數。
雖然,她覺得莫言可能不是那種為了女人而改變自己立場的人。但是畢竟他有的是一個貴為王妃的妹妹,而且洛河與他相識雖久,交往卻不算多,還並不瞭解他是怎樣的人……
所以,今後應該對他多加提防才是。
想到這裡,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深入皇宮,連朋友都不能隨心所欲的交了。與人交往,還要先掂量厲害關係,才決定是否以心相交。無奈她與莫言還頗為契合,說話有時還比較投緣,她也頗為欣賞他磊落的性格……
但是,如今也不能不管不顧的交往下去。
她抬眼看了看潮姬,她話不多,只是淡淡的坐著,遊裂月與洛河交談朝廷裡的事時,她也不說話,樣子也不像是專心在聽的模樣,只是低眉順眼的坐著,一動不動。
真是個懂得時務的好姑娘。洛河感嘆。遊裂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