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陽坐在海無顏身邊,兩隻黃眼不時地向著場子裡瞟著,卻見一個黃髮瘦高漢子,歪歪斜斜地已走進了場子。
“哈!”任三陽向身邊的海無顏道:“這一下有樂子可以看了!”
“怎麼,這個人你認得麼?”
“過去見過!”任三陽很留意地打量著那個黃髮人,冷笑道:“黃髮鬼範江!是一名犯案累累的大盜!”
海無顏微笑道:“這就難怪了!”
如非犯了案,官兵捉拿得緊,中原呆不住,誰又會想到逃來西藏安身?
他二人說話之間,這個範江已來到了場子裡,先是向著四周抱了一下拳,見過了禮,贏得了滿場的掌聲,隨後他遂向烏蘇、宮一刀面前走過來。
“噢,是範師傅!”烏蘇似乎對這個範江不敢輕視,站起來抱了一下拳:“怎麼範師傅也要下場子玩玩麼?”
範江哈哈一笑道:“宮一刀的大名,在下久仰了,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少不得要討教討教!”
烏蘇因知這個範江身上功夫不弱,想不到他居然主動地第一個向宮一刀挑戰,正是衷心樂意之事,聆聽之下,連連道好,拱了一下手隨即坐了下來。
宮一刀雖然耳聽了這一番話,卻是連範江正眼也不看上一眼。
太陽溫暖得很。
宮一刀直直地伸著兩條腿,讓整個的身子都沐浴在陽光裡。
“黃髮鬼”範江目睹著對方這副形相,不覺有氣,無如心目中對方這個人確實厲害,倒也不敢造次。
“宮兄,在下範江這裡候教了!”
話說出口,範江雙手虛拱,十指箕開,卻已把內力聚集在兩掌十指之間。
宮一刀總算張開了昏昏欲眠的一雙眸子。
他雖然睜開了眼睛,無如那雙眼珠子卻就是不向對方瞟上一眼。
範江雖然滾馬江湖,稱得上是老江湖了,但是顯然還不大會說話,尤其是對這位不樂島二島主前後兩次稱呼,聽在對方耳朵裡,直覺得“刺耳”得很。
“宮一刀”“宮兄”都犯了這位二島主的大忌。
“宮一刀”,提名道姓,顯然大不恭敬。
“宮兄”,哼,憑你也配。
就憑這兩聲稱呼,宮一刀已決計要給對方一個厲害,他故示不屑地連正眼也不瞧對方一眼,其實對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觀察感應之中。
果然範江被激怒了。眾目睽睽之下,宮一刀的這種當面奚落,簡直比罵他還厲害。
一旁的烏蘇大是詫異,在他認為天下豈能有這麼不通俗理之人?
“喂,宮先生!這位範師傅在向你請教呢!”
烏蘇還怕他聽不見,所以特別在旁邊提了這麼一句。
宮一刀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我知道了!”
範江臉上倏地泛出了一片青色,一聲怪笑道:“姓宮的這是瞧不起我,既然這樣,我們就手底下見高低吧!”
話聲出口,範江整個人身已狂撲了過來。
這種近距離的交手,全仗猛狠快準。
範江似乎早已觀察好了出手的部位。是以,就在他身子一經撲上的當兒,兩隻手已如同兩把利刃,分別直向著宮一刀兩脅之間插了下去。
這一手確是出人意外,身為主人的烏蘇大吃一驚,“啊”地叫了一聲。現場觀者,也都情不自禁,群聲大噪起來。
宮一刀坐著的身子,仍然還是坐著,只不過是適時的抬起了他的那一隻獨臂而已。
看來那只是一個極其簡短的動作,一旋、一推二式而已。再簡單也不過的兩個式子,只是當受者卻並不這麼認為。
事實上,出手者範江,卻遭受到了無比凌厲的反擊,在對方那一旋、一推兩個極簡單的式子裡,他整個身子直如落絮飛花一般地狂飄了出去。足足飄出了有三四丈遠近。“噗哧!”一聲,落下去的一雙腳,由於失去了勁頭兒,竟然把蘆蓆頂的羊皮帳篷給踩了個大窟窿。
現場各人似乎還沒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反覺得範江這種不戰而退的動作好笑,俱都拍手大笑了起來。
“黃髮鬼”範江可是心裡有數,他清楚得很,自己如非見機退身得早,只怕這時遞出去的兩隻手已經廢了。雖然如此,要想就這樣讓他忍下了這口氣,認敗服輸,那可是太窩囊了。
“好招法!姓宮的,你再接著這個吧!”
話聲出口,就只見這個範江陡地雙臂一振,由陷足的蘆篷裡拔身而起。
這一次他的攻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