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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系,做成一隻極小的彈弓。

回到亭子裡,司馬嶸見王述之抬眼朝自己看過來,忙垂眼假作不知,順便抬手捂著肚子。

王述之猜測他是又去了茅房,便沒有起疑。

司馬善好武,尤其喜歡騎射,每次出門都會隨身帶著弓箭,這次也不例外,而且他一直遊離在鬥爭之外,明哲保身,便很放心地將箭筒放在身側,並不擔心有人在背後抽箭偷襲。

司馬嶸趁著斟酒的機會,偷偷將彈弓放入他的箭筒中,放下酒壺時一抬眼便看見王述之朝自己招手,連忙走過去在他身後入座:“丞相有何吩咐?”

王述之轉頭看著他:“肚子又不舒服了?”

司馬嶸點點頭,抬眼與他對視,見他眼中並無慣常的笑意,反倒透著幾分關切,心中一滯,莫名覺得有些內疚。

“先回去罷,找李大夫給你瞧瞧。”

司馬嶸忽然有些不敢看他,忙道:“不礙事,已經好多了,多謝丞相。”

王述之見他面色尚可,稍稍放寬心,未再多言。

亭內依舊熱鬧,卻沒了先前灑脫不羈的風雅,太子一心向各位高門子弟示好,卻屢遭四皇子拆臺,最後二人鬧得不歡而散,先後離席退場。

司馬善倒是沒急著走,一直等到酒終人散才離開,司馬嶸跟著王述之起身相送。

司馬善笑呵呵抱了抱拳,目光不經意間轉向司馬嶸,眼珠子一下子瞪直了,半張著嘴跟見了鬼似的。

司馬嶸急忙對他擺擺手,又偷偷做了一個拉彈弓的手勢,並不停對他使眼色,見王述之回頭,連忙正色垂眼而立。

王述之疑惑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轉了一圈,笑問道:“大皇子這是怎麼了?”

司馬善眨眨眼迅速回過神來,抬手指著司馬嶸的臉,打趣道:“一直聽聞丞相風雅,想不到竟會用個長著大痦子的僕人,實在是……哈哈哈哈……見諒……實在是有些醜……哈哈哈哈!”

司馬嶸雖聽得咬牙切齒,心裡卻忍不住贊他機敏。

王述之愣了一下,也跟著笑起來,顯然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

司馬嶸趁機開口:“大皇子見笑,小人生得如此也很煩惱。”

“哈哈哈哈!”這回換成王述之大笑不止。

司馬善聽他嗓音也是異常熟悉,神色微微頓了頓,忙笑著拱手告辭,上了馬車後行到半路忽然發現箭筒中多了一隻彈弓,皺著眉取出來一看,臉色大變。

司馬善年幼時便力大無比,每回學著別人用彈弓打鳥雀,都是鳥雀未中,自己先將彈弓掰折了,因此遭來不少嘲笑,之後司馬嶸就用布將他的彈弓纏緊,而且打結的方式極為特殊,不細看都瞧不出結在哪裡。

司馬善拿著這隻極小的彈弓翻來覆去地看,想起方才見到司馬嶸做的手勢,急忙掀開簾子:“快回宮!”

因為司馬善的話,王述之一路都盯著司馬嶸臉上的兩顆泥點,笑個不停。

司馬嶸心中無奈,只好任他觀賞。

回到丞相府,王述之斂了笑意,拇指在他嘴角的泥點上摸了摸,低聲吩咐:“淤泥不乾淨,去將臉洗洗,讓李大夫幫你敷些藥。”

司馬嶸抬眼看他,見他眼中並無疑心,只有關切,心底莫名起了些波瀾,忙應了聲是,轉身離開。

此時已近黃昏,司馬嶸走至無人處隨手摺了一截樹枝,蹲在水塘邊將泥點搓掉,拿樹枝在臉上紮了一道細小的口子,蹙了蹙眉,又咬牙往嘴角狠狠扎進去,痛得“嘶”了一聲,隨後扔掉樹枝,洗淨血漬,面色鎮定地去了李大夫那裡。

王述之見他敷了藥,又問:“肚子不舒服也找李大夫看了麼?”

司馬嶸知道他未起疑心,必不會再去找李大夫詢問,便信口胡謅:“看了,李大夫說是受了涼,並無大礙,小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王述之點點頭,抬眼看著他,輕輕一笑,“你在陸公子身邊跟了多久?”

司馬嶸早已從元豐那裡套了話,應道:“八年。”

王述之擱了手中的筆,嘖嘖搖頭:“陸公子待你不薄,我瞧著你對他卻並不親厚,這是為何?”

司馬嶸面露尷尬,刻意做出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道:“小人心中感念陸公子的恩情,只是小人如今身在丞相府,自當一心一意侍奉丞相,另外,小人有個不情之請……”

王述之挑眉:“嗯?說說看。”

“陸公子曾說要將小人再討回去,小人懇請丞相不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