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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述之將幾位皇子引進新亭,在眾人拜見之後把自己的席位讓給太子,太子毫不客氣地坐下了,而另外兩位皇子則與王述之推讓許久才在太子身側入座。

司馬嶸躡手躡腳潛行至亭外一棵海棠樹後面,左右看看確定無人發現,便探出頭來拉長脖子往亭內觀望,果真見到司馬善在此,心中一喜,接著就聽太子開口:“如此風雅之事,丞相竟沒有邀請孤,孤覺得甚是心酸吶!”

王述之笑應道:“殿下如今有要事在身,臣不敢叨擾,怕耽誤殿下查案。”

太子不冷不熱道:“查案自然重要,不過風雅之事也不能缺,孤這不是得空來了麼?”

王述之笑眯眯拱手:“臣幸甚。”

一旁的四皇子忍不住笑起來:“既來文會,哪能不以文會友?太子殿下文采斐然,不妨即興作一首詩如何?”

太子一聽微微變了臉色,而旁邊的司馬善則瞪大雙眼興沖沖地看看這位又看看那位,顯然是來湊熱鬧的。

王氏早就有意擁立四皇子為太子,幾年前皇帝趁著王述之剛剛上任、根基未穩,抓住機會立了三皇子司馬昌,司馬昌早就對王氏耿耿於懷,自從舅舅庾茂被提拔為大將軍後更是有了底氣,自此便公開與王氏為敵。

太子這次過來極有可能是想攪亂王述之的計劃,不過他雖然心眼甚多,文采卻實在不怎麼樣。

司馬嶸心中嗤笑,懶得再聽他們繞彎子,又輕手輕腳離開,走到附近一條小溪旁邊,蹲下去用樹枝挖了些爛泥出來,手指粘了爛泥在嘴角點一顆大痦子,有些不放心,又在臉頰上點了顆小一些的。

司馬嶸對著水面照了照,勉強滿意,想著自己與另外兩位皇子見面極少,他們又目中無人,應當不會將自己認出來,便洗淨手再次走回去,微垂頭從王述之那一面步上臺階,跪在他身後。

好好一場為文會儼然已變成太子與四皇子的唇槍舌戰,王述之聽得無趣,回頭問道:“好些了?”

司馬嶸點點頭:“好些了,有勞丞相掛心。”

王述之目光落在他嘴角,微微一頓,忙湊近瞧了瞧,又上移視線,落在他臉頰上,最後移向他的雙眼,目露疑惑。

司馬嶸一抬眼便撞進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瞳孔中,忽然有些發怔,忙又垂眼盯著身下坐席。

“這是要在臉上種花麼?”王述之忽然笑起來。

司馬嶸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便鎮定臉色道:“方才不小心讓樹枝戳破了,聽說淤泥可治傷,便敷了些。”

王述之驚訝:“有這種說法?”

雖是胡謅,司馬嶸還是鎮定地點了點頭,抬眼在亭中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司馬善的身上,見他正津津有味聽著那二人說話,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王述之沒料到會多出三位皇子,見僕從都快忙不過來了,便對司馬嶸吩咐道:“你去給太子與大皇子、四皇子斟酒。”

司馬嶸心中正求之不得,卻故作為難:“那丞相……”

“我自己不長手麼?”王述之輕輕一笑,神似先前去茅房捉人的不是他自己。

司馬嶸領命,先去給太子與四皇子斟酒,見他們只隨意掃了一眼,果真沒認出自己,頓時心中大定,又去給司馬善斟酒。

司馬善一抬肘將他支開,小聲道:“哎哎,擋著我了。”

司馬嶸眼角微微一跳,只好沉默退開少許。

司馬善更加津津有味地聽著兩人爭論詩作,舉杯往嘴邊送,倒了倒發現是空的,忙對司馬嶸招手:“酒呢?”

司馬嶸見他半晌未看自己一眼,哭笑不得,傾身替他斟酒。

司馬善又嫌他擋著自己了,再次抬手想將他支開。

司馬嶸無奈,趁機將手一抖,半壺酒灑在他身上,迅速放下酒壺,後退一步跪拜在地,惶恐道:“小人一時失手,懇請大皇子恕罪!”

司馬善頭也不回地朝他擺擺手:“不礙事,起來罷。”

“謝大皇子!”司馬嶸直起身,小聲道,“丞相馬車上備有衣物,大皇子的衣裳淋了酒,可要隨小人去馬車換一身乾淨的?”

“不必,不礙事。”司馬善又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司馬嶸頭一回對這皇兄的不拘小節咬牙切齒,方才一番舉動已經引起了王述之的注意,想故技重施是萬萬不能了。

又伺候了一陣,司馬嶸便找藉口退出亭子,在附近折了一根不足巴掌大的樹枝椏,又從中衣上撕了一塊布條下來,細細密密纏在枝椏上,最後找了一根樹藤將枝椏兩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