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抬腳往內室走去,一邊往裡去一邊還道:“說來我還沒來過你這裡,還沒看過你裡頭的佈置。”
袁璐洩氣地坐回原位,“還是我陪您坐坐吧。”
高斐就收了腳步,也跟著坐回來。
她自己覺得自己挺聰明,可眼前這人也不蠢。
袁璐苦著臉道:“您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說,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高斐揚了揚眉,過了半晌才開口:“你這是不跟我鬧了?”
袁璐就差點掀桌子了,這話說的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不過這時候也不能再吵下去了,齊國公夫人都帶著邱繡上門了,她要再揪著那麼點口舌之爭給高斐擺臉色,就是個真蠢得了。
袁璐不吭聲,高斐就當她預設了,“今天來的那位就是邱繡?”
提到邱繡,袁璐也來了精神,點頭道:“就是她。給老太太的賀禮也是廢了好大功夫,又是繡經文又在刺繡功夫上下了功夫,要不是老太太不識貨,那可真得對她高看一眼。”
說到自家肚子裡墨水沒有半點的孃親,高斐就想到她飯前拐著彎勸自己和這小袁氏和好的事,不禁就覺得好笑。那說辭一聽就知道是孫嬤嬤事先幫著想好的,也不知道練了多久才能說的那麼溜。按著她娘平素的說話,也不可能那麼一套一套的。
“我倒是覺得這樣甚好,有所圖的人總是容易掌握些。”高斐不動生死地晃了晃手裡的茶水,“估計到月底,旨意也就該下來了。聖上的意思是當個平妻……”
他頓了頓,說著就去看袁璐的臉色。
袁璐面不改色,對平妻這事倒也不甚在乎,“平妻就平妻,不過一個虛名。”
高斐揚了揚唇,“沒有那麼嚴重,一番討價還價後,也不過是一個貴妾。也不用在意,估摸著聖上是想借平妻的事,將齊國公召回。府裡唯一的女兒的出嫁,齊國公總沒有不會來的道理。”
袁璐吃驚不已,眼睛也跟著瞪大,壓低聲音道:“齊國公抗旨不回?”
“具體的還不知道,只是我的估算。”
袁璐訥訥地道:“不會吧,前頭聖上不是才將兩家都封賞了嘛?若是真的存了戒備之心,哪兒會讓齊國公升任後軍左都督。”
高斐微微搖頭,“此事你不知道。五軍都督府共掌五十萬大軍,整個後軍都督府也不過十萬的兵力。可我和齊國公遠征韃靼,從京裡帶了五萬人,後軍都督府的那些也可隨意調任,總共就是十五萬的兵力。我奉詔回京後,那十五萬兵力就在齊國公一人之手。手握實權,後軍左都督的職位才是個真正的虛名。”
高斐肯把這些機密的事說給自己聽,袁璐當然要把握機會,當下就順杆往上爬,“齊國公一家都在京裡,難不成他能不顧全家人的性命造反不成?”
“造反倒不至於,只是聖上登基後就整理過朝中的官員。甚至許多有功之臣都沒能逃脫。齊國公這些老臣,雖看著是備受皇恩,卻也是日夜擔驚受怕。剛剛京城又出了田氏的事情,聖上明顯就是放過了我們成國公府……那保不準就能借著這件事除掉別的什麼人。如今滿朝上下最顯眼的,可不就是開國元勳齊國公麼。古來功高震主,就是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齊國公這才故意握著兵權,待在邊關不過來,就是想讓聖上投鼠忌器?”
高斐輕嘆一聲,“聖上老了,或許等兩年就沒力氣來動齊國公府了。只要能撐過這一時危急,便可保一世榮華。”
袁璐被這些彎彎繞繞的弄的有些迷糊,都說內宅腌臢事情多,可看看前頭朝堂,那才是步步危機。
不過這些說到底也只是猜測,君心難測,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袁璐也有些怕危急成國公府,就問高斐說:“若是您不應承,會不會讓聖上也連帶著惱了?”
高斐倒是不擔心,“中宮那位對不起咱們家的事情多了去,聖上倒也不會因為這個再來降嘴了。”
“真要有心彌補,也不會縱容那位了。”袁璐撇撇嘴,不敢苟同。
“誰知道呢,或許正是聖上的默許,中宮才會肆無忌憚。保不準,這也是聖上在試探成國公府的底。”
袁璐被繞的更糊塗了,也弄不清到底皇帝促成這樁婚事是為了什麼了,揉著發痛的太陽穴道:“我明白了,邱繡進來了必然不會掉以輕心。”
高斐點點頭,“恩,眼下只要人不死,其餘的都隨你。”
……這人,還真是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這月月底,沒有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