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面上明顯的情緒變化,楚蕭瀟僵冷的嘴角,快速的滑過一縷陰狠。
“留得青山在,討回公道的那一日自然會有的。”斂卻了臉上死水一般深沉的神情,楚蕭瀟又恢復到了之前溫柔纖弱的樣子,溫語款款相勸道:“適才蕭瀟以下犯上,望師傅莫要見怪才好……。”
梨上雪立馬回拉住了楚蕭瀟的手臂,勉強的扯過一絲比笑還難看的弧度,猙獰的神情逐漸嚴肅冷冽起來,“要不是你,本宮還不知道哦愚蠢到什麼時候,什麼地步!你說得對,留得青山在……。”
邊說著,梨上雪邊扭過頭,去看那早已陷進了地坑之中的雪上閣,粉晶的眸子裡,跳躍著熊熊恨火,“總有把這一筆筆債,連本帶利討回來的時候!”
頃時,楚蕭瀟也隨著梨上雪的視線,往雪上閣之前所處之處的,現在卻呼呼冒著岩漿的大坑望去,雙眸微斂,清澈的黑曜石瞳孔幽沉一片,“師傅……真是言之有理。”
不鹹不淡的話到末尾處,楚蕭瀟嘴角漸漸的彎了起來。
沒錯,這一筆筆債,他楚蕭瀟必須要向他聖君婪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梨上雪很快收回了視線,緊緊拽起楚蕭瀟的胳膊,決絕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的急促,“玄璣門已毀,她……已經身死魂滅了,沒必要繼續呆下去了,走吧!”
楚蕭瀟垂首,乖巧的點了點頭,便隨著梨上雪,一道化作了一幕輕煙,消失在了原地。
“老四,別看了,此地不宜久留。”拍了拍癱坐在木製輪椅上的姬玉蓮逸,老二花浮影蹙起了眉,不斷爆起的火紅巖漿的火光,將他一向涼薄的琥珀色眸子裡那抹隱忍的落寞之色,映照的尤為明顯。
姬玉蓮逸不語,始終盯著雪上閣陷落之處的大坑,一瞬不瞬。
即便此刻再有岩漿火紅的火光照耀,依然還能看到蓮逸臉上那死一般的慘白之色。
花浮影嘆息一聲,正要強制性的推著輪椅帶蓮逸離開,眼角的餘光卻驀地掃到有人影竟突然往雪上閣徒留下的那處大坑飛奔而去!
沒有來得及多想,花浮影立刻腳尖一點,縱身躍向那已飛奔至了半空之上的人影,遂大手五指成爪,生生將那不要命的人影抓在了手中,而後一把將那人影甩到了已經開始滾燙起來的地面上,自己則緊隨其後,安穩著陸。
“該死的!老七,你這又是發的什麼瘋?!”老二揉起了額角,一臉頭痛神情的俯看著被自己救下且甩到了地上沒有爬起來的妖嬈男子。
“你為什麼攔我?!憑什麼攔我?!難道你剛才還沒聽明白嗎?玄璣門只不過一直都是他婪的棋子游戲,我們都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棋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師兄弟!可笑,現在變成的這個樣子,不是你們一直期望的嗎!現在又在我面前裝什麼兄友弟恭!!”也不知是氣的,還是難過的,趴在地上始終起不得身的孔非墨蠕動的唇直哆嗦,就連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慄。
聽了孔非墨這樣中傷怨毒的話,花浮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柔和了聲音和語氣,蹲下身,與孔非墨平視,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安定人心的暖流,“師兄知道,你最是敬重大師兄的,甚至把他都當成了比自己唯一的大皇兄還要親的親人,換做是師兄我,乍一知道了自己最敬愛的人,欺騙了自己,利用了自己這麼多年,還是殺死自己神族長輩乃至父母的仇人,自是冷靜不了的!但是,你要想清楚,這一去追問他為什麼,還有意義嗎?你明知道答案的!況且,你能保證自己不會與他動手,能保證自己不會也死於他手?還是你有那麼大的自信,可以殺了他替全族報仇?別忘了,你現在肩上擔負的,是什麼樣的使命……好了,師兄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語重心長且聽似是一番肺腑之言的話語說完,花浮影便輕輕拍了拍孔非墨單薄削瘦的肩膀,而後起了身,推著蓮逸的輪椅,漸漸消失在了岩漿熾熱的火光之中。
趴在地上的孔非墨終於緩慢的坐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已從暴怒暴走變成了迷茫的、悽迷的、哀婉之色。
“可是二師兄你又知不知道……師弟我想要跟下去的理由,想要與大師兄你死我亡的理由……竟然腦海裡第一反應不是為了家仇,而是……。”孔非墨將手掌攤開,小心翼翼的撫.摸起掌心之中的那朵已經乾癟的不成了樣子的黑薔薇,淚水在滿是痛楚的臉上,肆意的流淌著。
要不是大師兄當年把她扔到了自己的chuang上,眼高於頂的自己又怎會去識得排名低下那般廢材的她?讓她從此走進了自己的眼裡?
要不是大師兄當年把她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