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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論如何,聚靈期的靈禽於凡人總是大補的。

若不是谷甘夙與賀大公子八字相同怕衝了晦氣,他大概早就被宰了做湯給賀衝雨養身。

人與畜生,本是不用選擇,早就想好的賀安也並沒有多做猶豫。當初以男子之身嫁給大公子沖喜他都不曾猶豫分毫,但如今要奉上公雞卻像是要了賀安的性命一般。

哪裡還用選呢。不過是拼盡所能報雄雞安然罷了。

第二日,天色未明,天降大雨。

賀府桃園桃花盡落。

本該是細雨和風的春日,卻是大雨傾盆。

往日出入賀府的神醫方士,此時都沉著臉出了賀衝雨的院落。

當賀家家主與夫人甩開侍女互相攙扶著走進大公子的院落後,整個賀府寧靜的只聞風聲雨聲。

遠處的院落中,賀安獨自站在大雨之中,也終於動了起來。

*的賀安懷抱著同樣*的谷甘夙,一人一雞行走在遠離賀府的城外小路上。大雨中不見星月,沉浸在寂靜而悲傷的氛圍中的賀府眾人此時並未發現賀安的不對。

只因他們誰都沒想到,賀安冒死都要將公雞放走。

賀安將谷甘夙如往日一般將谷甘夙抱在懷裡,摸著摸他的腦袋。卻不發一言。

他的腳步極快,沒多久便已到賀府邊緣了一個沒有幾個奴僕的偏僻地方。

一人一雞矗立在大雨中一動不動。

谷甘夙自然知道賀安是什麼意思。既能聽清那些賀家僕人們的低聲私語,自然也知道自己命將不保,卻沒想到賀安真會將他放了出來。

自己離大道尚遠,賀安又是一屆凡人,再見許是無期。更何況私自放走了為賀衝雨續命的自己,等待著賀安的還不知會是怎樣的懲罰……

他只能死死抓著賀安的袖袍不松爪。

卻沒想賀安竟摸出了一把小匕首欲將袍袖撕裂。他怕傷著公雞,動作自然比反應過來的谷甘夙慢了許多,又被對方尖利的腳爪抓住了手臂。

手臂很疼,這是公雞第一次傷了他。但賀安卻只覺得眼角發燙。

「喵啊!——」一聲尖利的貓叫突然傳來,一團黑影撲向了賀安的面門。

谷甘夙突覺脖頸劇痛,下意識就鬆了爪子。然後便騰空而起,向著牆外而去。

「賀安!」他終於叫了出聲,但在大雨的沖刷下幾近無聲。

透過雨幕,被轄制住脖子的谷甘夙只能艱難的看見賀安手臂上與捂臉的手上流下的鮮血。

而賀安正一臉吃痛的捂著眼抬頭望他,身邊是聽到貓叫急急趕來的家僕,賀安的嘴角卻掛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

那笑容溫溫柔柔的,就跟平日一般。

“……那公雞被貓抓走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大公子要怎麼辦!賀安!……”

谷甘夙心中很是酸澀,眼眶也一樣的酸澀,但是雞並不會流淚,從他眼眶中流出的只會是雨水。

在大雨的沖刷下,越去越遠。

谷甘夙艱難地扇著翅膀,飛到了賀衝雨臥房對面的飛簷上。他與白貓並肩立著,藉著大雨的遮擋掩藏身形。

在這裡他能看見跪著的賀安,也能看見怒火中燒的賀家家主與夫人,當然還有躺在床上滿面紅光的賀衝雨。

谷甘夙的眼中只有賀安微微顫抖的背影。

賀安的衣袖上一片殷虹。

他的餘光看見賀衝雨有氣無力的攔住了家主,有氣無力的拍了拍賀安的肩膀,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

然後賀安對著他磕了三個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在谷甘夙跟著賀安離開的一瞬間,他聽見那個迴光返照的賀衝雨有氣無力道:“一飲一啄自是天定,祖父不必介懷……”

聽著這話,谷甘夙知道,白貓所說的賀安身世定是真的了。他又看了一眼已經臉泛死氣的賀衝雨,撲稜著翅膀遠遠跟上了賀安的腳步。

谷甘夙遠遠的看了一眼他與賀安同住了數年的院子,大雨滂沱中並不能看的十分分明。他的身邊盡是被雨水打落的桃花,再不復白日的嬌豔鮮妍,零落成泥汙濁不堪。

他不耐的刨了刨地,抖了抖羽毛,想要甩開流進眼中的雨水卻徒勞無功。道爺兩輩子還就今天,變成個實打實的落湯雞了呵呵噠。

谷甘夙生而沒有父母,後又失了師長兄弟,如今連賀安也沒有了。他放不下,兩隻爪子沉甸甸的賣不出步子,似是陷在了汙泥中一般。

當大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