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就留下一對新人在屋內,交給公主了。
新房離擺酒宴的幾個院子頗遠,在這隻能偶爾聽見轟天的炮仗聲,還是能感覺到外面的喧譁聲。
穿著大紅嫁衣的魯陽公主端坐好一會,聽見柳長安已呼呼大睡,今晚只怕是不會醒了。心覺失落,大了膽子偏身看他,那俊秀面龐已有醉紅,低頭聞聞,滿身酒氣,聞不慣酒氣的她不由擰眉。
“駙馬?駙馬?”她喚了兩聲,不見他醒,果真是要一覺睡到天亮吧。她鼓了鼓腮,下地將腦袋上沉甸甸的金釵珠釵取下,又脫了外裳,可算是輕鬆多了。再看床上,輕步走過去,彎身給他寬衣,等要脫鞋時,她才想自己長那麼大,還沒自己脫過鞋,一伸腿就有兩個宮人跪著脫鞋穿鞋。
而今她再不是那住在皇宮的魯陽公主了,而是定國公的兒媳,柳家孫媳婦,柳長安的妻子。
費了很大氣力她才將身體高大的他推進被窩裡,等為他蓋好被子,已累得喘氣。坐在床邊抱膝看他,又伸指戳了戳他的臉,十分真實,不是做夢。想到那日在皇兄那第一眼見到他,驚為天人。
如今來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怎的那日就一眼歡喜上了。
從寅時就被拖起來忙了一日的她也乏了,伸了個懶腰捲了被子安心躺下。想到旁邊就睡著喜歡的男子,面紅耳赤,往牆邊挪了挪,不敢跟他太過親近。
也不知是太累了睡得熟,還是柳長安起來是輕手輕腳,她一覺醒來,已是日曬三竿。坐起身時腰背都還在疼,也覺餓了。
門外聽見裡頭有動靜,這才小心問道,“公主可是醒了?奴婢們進去伺候您?”
等她洗漱完了,才想起來,“本宮還要去給公婆奉茶吧?”
一旁的嬤嬤笑著說是,腹誹著這都什麼時辰了,果真是個不將人放在眼裡的公主。
柳定義和李墨荷確實一大早就在等這杯兒媳茶,可人家是公主,哪裡敢吵她起床。見柳長安早早過來,說道,“你當叫上公主的。”
柳長安面色淡淡,“孩兒如何敢以下犯上。”
李墨荷知他心氣不順,問他昨夜可行房了,便說醉酒什麼都不知。一會見魯陽公主過來,這還是頭一回見她。
魯陽公主十六年紀,雖已挽了婦人髻,可還帶著少女的嬌羞。一對眸子似那皓月星辰,十分明亮。
公主敬茶,不必下跪。李墨荷接過時,還得是雙手。這第一杯婆婆茶,喝得好似……很不對勁。家裡多了個公主,當真是有些不自在的。
等奉了兒媳茶,聽了柳家家規教誨,就隨柳長安回房。出了大堂,見他步子十分快,也不等她,昨日就累了一天的她乾脆不走了。可不走了他也不停,只好追上去,進了房便說道,“駙馬,你下回能走慢些麼?我腳疼。”
柳長安看了她一眼,真是嬌氣。不願多理,去拿了書準備看書打發時日。要是太過疏離,爹孃定會責怪,也會擔憂。
魯陽公主在屋裡走了幾圈,仔細看他房內的東西,說道,“這櫃子和桌子都不好,要換。”
柳長安淡聲,“都是新做的。”
“新做的也不好,不好就該扔了,再找好的工匠做。”她嫌棄這櫃子小,連她的衣裳都要放不下了,“還有這桌子,是給你念書伏案用的,得換個寬些的。”
柳長安聽得煩心,“你若是都不喜歡,將我換了吧。”
魯陽公主一直被人呵護得好,這話裡帶刺的聽起來就不對勁。她扁嘴走到他跟前,說道,“駙馬你討厭我?”
柳長安想說討厭,很討厭,可到底還是沒說。但即便是他沒說,魯陽公主也瞧出來了,才是新婚就被夫君討厭,不由氣道,“你為何要討厭我?是你同我父皇求的我,為何要給我擺臉色?果真像皇姐說的,你們柳家這是想攀炎附勢,所以你才娶我?”
這反被狗咬一口的感覺當真不痛快,簡直是侮辱了他們柳家。柳長安已是生氣,“你這是什麼話?分明是你哭求你母后,非要嫁入我柳家,哪怕是知曉我已有婚約,仍要在我和小玥之間插足,令她從妻變妾。”
魯陽公主瞪大了眼,驚愕得說不出話,半晌才道,“你本有婚約?”
柳長安冷笑,“是。”
魯陽公主再說不出半句話,她自見過柳長安一面後,就屬意於他。跟母后提了一回,翌日母后就跟她說,父皇也覺柳長安不錯,柳家還同他們提想迎娶她做柳家媳婦,問她可願意。
兩情相悅,這當真是好,她便一口應下,安心做了待嫁新娘。本以為要籌備數月再讓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