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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日若是侯爺大度的話,不如讓下官多飲幾杯。”

我已猜知夏侯沅峰的來意,不過卻也好奇他憑什麼相信自己能夠說服我,所以故意不問他的來意,反而殷勤勸酒,對著亭外茫茫飛雪引經據典,和夏侯沅峰討論起詩詞歌賦來,認識夏侯沅峰這麼多年,只知道他心思細密,腹有權謀,武功過人,心狠手辣,可是今日一談論,才發覺此人果然是文武雙全,初時本是有意為難考較,談論了許多時候,反而覺得和此人聊天十分愉快,不由漸漸淡忘了他的來意。

夏侯沅峰見氣氛融融,心中暗喜,把酒道:“下官聽說侯爺在北漢時曾經和詩一首,以抒心臆,其中有兩句‘生不冀求兮南歸雁,死當葬我兮楚江畔’之句,不知可是實情?”

我心中一動,知道他終於開始進攻了,他所提及的詩句,是我感於譚忌絕命詞的悲慟,所和之詩,這件事情夏侯沅峰也知道,倒也不甚意外,他是明鑑司主事,當時我身邊的侍衛都是虎賁衛高手,必然有人將這詩詞送到御前,夏侯沅峰得到李贄寵信,這又不是什麼隱秘,他知道也是可能的。不過他是要指我留戀故國麼?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微笑,我淡淡道:“故國之思,人之常情,夏侯大人敢是要上摺子參我麼?”

夏侯沅峰卻又轉移了話題,道:“這一次裴將軍在淮東輕身涉險,計取楚州,雖然立下大功,可是未免太冒險了。”

我隨口道:“裴將軍性情如此,喜歡親自上陣廝殺,不過若是到了緊要關頭,他不會這麼做的。”

夏侯沅峰笑道:“不過裴將軍倒是膽子極大,鎮淮樓公然折辱侯爺至親,想來也令下官佩服。”

我心中一凜,目光低垂道:“荊長卿雖然是江某表兄,但是他是南楚忠臣,道不同不相為謀,裴將軍此舉並無不當之處。”

夏侯沅峰搖頭道:“裴將軍不過是沒有留意罷了,若是他早知道那人身份,必然不會輕辱,不過侯爺對貴親十分關愛,沒過幾日,荊長卿就從楚州大牢裡面失蹤了,聽說已經回到了嘉興,雖然這一戰南楚勝了,令表兄不免有棄職私逃之嫌,不過想來沒有人會為難荊氏,畢竟陸大將軍如今權傾朝野,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對荊氏下手。”

我露出一絲冷笑,當初在東川,夏侯沅峰就想奪取錦繡盟的權力,雖然我讓他如了願,可是也給了他一個教訓,如今他又想插手我在南楚的勢力麼?莫非他此來不是為了說服我和李贄和解?

站起身來,走到琴臺之側,輕撫琴絃,琴聲錚錚,透出肅殺之意,我淡淡道:“夏侯大人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夏侯沅峰毫不理會我逐客之意,又飲了一杯酒,道:“陸燦長子陸雲,少年英傑,陣斬董山,名揚淮西,此子據明鑑司所察,曾經在長安滯留多日。”

我眼中閃過嘲諷的神色,陸雲之事我早知道難以瞞過明鑑司耳目,否則我何必將霍琮、李麟和柔藍都牽扯進來,除了歷練這幾個孩子之外,就是讓某些人投鼠忌器。但是轉瞬,我眼中的神色變得悲傷,原本希望能夠保住陸雲,可惜他在淮西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我的努力成了泡影,誰會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可以有這樣的本領成就呢?

夏侯沅峰或許察覺到了我心意的變化,又道:“侯爺出身南楚,對故國多有眷戀,更有親友弟子在彼,戰事一起,難免玉石俱焚,侯爺或有周全之意,然而若是侯爺置身事外,將來以何功勳為荊氏、陸氏緩頰,下官曾聽說,侯爺曾承諾德親王保全南楚一脈香菸,若是侯爺不肯獻策平楚,將來拿什麼向皇上陳詞。獵宮之變,侯爺昔日有功於大雍皇室,然而皇室以長公主下嫁,可謂無虧侯爺,侯爺有平漢之功,然而侯爺如今身為郡侯,子為國公,女為郡主,一家榮寵備至,平漢之功已經得償。難道等到了南楚覆亡之際,侯爺要以這些舊日功績換取皇上的恩典麼,到時候就是皇上不說什麼,侯爺能夠無愧於心麼?而且若沒有侯爺親赴江南主持平楚之策,只怕侯爺的一番苦心都將成為泡影,下官放肆,但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請侯爺明鑑。”

我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看向夏侯沅峰,這個人當真不簡單,這一番話已經徹底將我說服,而且這番話也只有他能說,李贄、李顯若是這樣說了,反而會讓我覺得他們有意要挾,若是石彧那些大臣說來,不免會變得冠冕堂皇,反而像是以大義相責,更令我生出逆反之心,只有夏侯沅峰這個心中只有功利之人說來,我才覺得情真意切。

夏侯沅峰微微一笑,又道:“還有一事,侯爺不知可否知曉,韋膺如今就在陸燦幕中擔任客卿,此事雖然隱秘,可是也瞞不過司聞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