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濃心中暗笑,卻知不可太過,當即再次一個團揖:“劉濃,謝過諸君款待!”言罷,轉身邁入吊橋,直行彼岸軍營。
北宮疾步迎上來,沉聲道:“小郎君,談得如何?”
郭璞笑道:“郎君恩威並施之下,想必昌氏已不敢妄動。且依郭璞度之,昌氏為使郎君早日拔營,定會為郎君而宣矣。此乃,不得不為。”
“哈哈……”
曲平放聲笑道:“若是如此,何必架橋?”說著,對著那群正呼哧呼哧扛樹的白袍,大手一揮,叫道:“削木做板輪,權充押送糧草輜重之車。”
“諾!!”
眾白袍鬨然而應,有曲領臉頰一皺,暗自竊笑:我等伐樹,原本便是為做糧草車啊!
劉濃攜眾穿過軍營,跨入中軍帳,命人鋪席展案,且將荀娘子請來,今日昌氏之行極是順遂,又要在此地停駐兩日,便正好趁此空閒之餘,將日後行程稍作修篡,以及對千餘軍士重新編組。
劉濃披甲坐於案後,一應眾人分列左右。郭璞居左首,依次是來福、唐利瀟;北宮居右首,其下是曲平以及謝浮降軍首領杜武。荀娘子乃是客,劉濃請她並排而坐,荀娘子秀眉一挑,不情不願的落座。
紅筱與織素一左一右,默然跪在劉濃身後。
劉濃目光淡然掃過帳中諸人,除郭璞外,人人頂盔貫甲,人數雖不多,但軍帳已成雛形,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些許豪情壯意,笑道:“由南至北近千里,歷經二十餘日,我等已至此地。一路而來,多有艱險,幸懶諸位傾力襄助,劉濃,謝過!”說著,朝著身側的荀娘子拱了拱手。
荀娘子秀眉一彎,嘴角卻冷,默受。
帳中諸人紛紛闔首,甲葉抖響。
郭璞朝著劉濃深深一揖,笑道:“郎君,適才得昌氏所贈之圖,郭璞已觀,若直行上蔡,途中,塢堡十餘,村落三十有二,且有叢嶺兩座,郭氏與趙氏各自擁兵三千,位於叢嶺之後,兩堡東西互望。依郭璞度之,至今而後,想必一路將順遂許多,只是那叢嶺與郭氏、趙氏,尚有待商榷。”
劉濃抿了一口茶,笑道:“召集諸位與帳,便是商議此事,諸位且放言暢談,集眾人之智,勿需顧忌。”
北宮沉吟數息,沉聲道:“叢嶺必然聚匪,莫若繞行,至於郭氏與趙氏,不妨習今日之舉,紮營塢前,投帖拜訪。”
曲平搖頭道:“不然,叢嶺雖是聚匪而難行,然則,若是繞行而過,必然有損聲威。而今進入北豫州,豪傑四起,若不予戰之以強,必為人欺。故而,理當直指兩嶺,一戰而挫,敗其威,增已勢。再過兩堡時,必然順遂。”
兩人所言皆有理,北宮擅勢,曲平擅攻,盡顯無疑。劉濃心中也委實難決,若繞叢嶺,便將離開官道,利弊各具。利者,避過嶺中之匪,繞行之後,只需面對東西之一堡。弊者,離官道過遠,恐為人擊。
來福道:“北宮之理,進退有據……”
唐利瀟道:“非也,千里行軍,最忌勢怯,曲首領所言……”
當下,支援曲平與北宮者皆有,郭璞與來福支援老成的北宮,唐利瀟支援曲平,便連那剛投誠的杜武也讚許曲平之言。
一時,亂紛紛。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荀娘子委實聽不下去了,“唰”地起身,挑著秀眉看向劉濃,冷聲道:“為將者,不應只觀軍勢,尚需知天時、地勢、人情。佔嶺之匪乃何人?定是流民為強人所攜,此等軍勢,有聲無威,具威不雄。汝乃晉室之仕,當攜軍勢而告知於義!若敢不從,則戰之於威,定可一擊潰敵!趁勢而入,直行於兩堡正中。”
言至此處,放眼看向帳中眾人,緩緩伸出了雪白的右手,並直,往前一戳,慢聲道:“北地人心不古,郭氏與趙氏東西相望,實力又在伯仲之間,即便未行互伐,也想必相互戒備,而並非一心。若我等行軍於其中,何人敢行先動?”
言罷,荀娘子收了右手,負於背後,嘴角抽起一絲冷笑,眯眼看向劉濃。
“妙哉!!”(未完待續。)
第兩百四十一章 初建軍帳
不愧為女中英傑,一言中的。此姝傲立於帳中,秀眉微拔,華麗的盔甲襯得身姿更俏,若非粉臉略寒,實屬異苑奇葩。
帳中一干男子呆怔,郭璞澄亮的短鬚亂抖,面色古怪;北宮微張著嘴,眼泛異彩;曲平刀眉倒豎,身子前傾;唐利瀟與杜武面面相窺,來福濃眉緊皺,若有所思。
至於劉濃身後的紅筱與織素,紅筱尚可,只是嘴角略彎,織素則大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