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為誰準備。
“小郎君,來了……”
“來福坐吧。”
來福欲起身行禮,劉濃擺了擺手,坐在另一張胡凳上。
倆人都未說話,一時靜默。
來福內穿墨色勁裝,外罩雪白披風,腰間的重劍之端垂在雪地中。劉濃一身月白融於雪中,唯餘頂上青冠與一雙璀璨如星的眼睛,相互輝映。
良久良久,劉濃被雪纏裹,遠遠一觀,既若雪蛹,又似一個蹲坐的雪人。
“呵呵……”
突然,那雪人冷冷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臉,輕輕一甩手上的雪水,看著眼前亂吹亂燎的雪,淡聲道:“七載心血,化為烏有。此敗,敗在心中。此敗,敗得正常,敗得理所應當,終究是力不夠強。兵欲行其正,攜萬斤之力而往,堂堂皇皇。然,我之力皆在他人,已之力,薄如此雪,被風一繚,為陽一照,便化烏有。”言罷,嘴角掛起一抹淡笑。
“小郎君,勝敗,乃兵家常事!”
來福慢騰騰的起身,走到劉濃面前,按著劍、單膝跪下,雄壯的身軀如虎蹲踞,身後的白袍隨風旗展。
劉濃淡然道:“來福,載將近,朝庭徵召亦將至,來年初我便及冠,及冠後……理應前往北豫州。”最後一句聲音雖是平淡,但卻帶著絕然不返。
來福闔首未起,嗡聲道:“小郎君胸懷雄志,乃成大事之人!來福粗鄙,不能為小郎君分憂,然,莫論小郎君欲往何地,來福定當追隨,闔莊上下亦是如此。小郎君勿需憂慮江南之事,主母身體安康,莊內又有楊小娘子與李先生,莊外也有劉誾。待得他日,小郎君再回江南,便再不用畏懼任何人、任何事。”
“然也,唯已之力,方可依憑!來福,多謝!”
劉濃站起身來,朝著來福深深一揖。來福哪裡敢當他的禮,原地將身一旋,避過,抬頭時,卻見小郎君拽著袍角走入了草院中。
“小郎君,來福以君為榮……”來福按著劍慢慢起身,臉上綻滿了笑容。
“吱呀……”一聲響,草院門閉,來福按劍挺立於門口。
劉濃穿過草院天井,輕輕推開門,屋內壁爐已燃,透著暖意陣陣。室中,鋪著簇新葦蓆,葦蓆的一角,擺著食盒,置著琉璃茶具。
四張長案分佈於室中,上面捏土作城,起起伏伏,正是江南江北軍事地形圖……(未完待續。)
第兩百零八章 乘帆出海
整整兩日,劉濃將自己鎖在草院中,除了綠蘿送飯食,別人一概不見。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劉氏搭著巧思的手臂,沿著迴廊急走,一邊走一邊喃道。
巧思道:“主母勿憂,綠蘿說小郎君好著呢。”
“胡言,獨自憋了兩日,尚能有好?”
“主母,巧思沒胡說……”
“唉……”
劉氏心善,極少斥責巧思,此時顯然她已心亂如麻,拍了拍巧思的手,匆匆的來到西樓,一眼看見嫣醉與晴焉守在門口。劉氏愣了一愣,兩婢彎身萬福。
“孃親!”
“劉伯母……”
一走入室中,楊少柳與橋遊思起身迎來。
“遊思也在啊。”
劉氏深深的看著橋遊思,摸了摸她的手,笑道:“手都冰了,需得多穿些,可是為虎頭而來?倒教你笑話了,笑話了……虎頭,虎頭,唉……”
橋遊思羞紅了臉,盯著自己的腳尖,細聲道:“伯母有事,遊思先行告退,稍後再去拜見。”說著,淺淺一個萬福,搭上晴焉的手便去。
劉氏心中極是憐惜橋遊思,目送著她離去,又轉目看向楊少柳,嘆道:“柳兒,你阿弟拘了兩日了,別人他不見,但柳兒他不敢不見,莫若……”說著,可憐巴巴的看著楊少柳,希望她能去看看。
“孃親!”
楊少柳一聲嬌嗔,煙眉微顰,稍稍想了一想,橋遊思也是為這事來見她,心中更惱劉濃,冷聲道:“罷,少柳這便去看看,看他要做甚!”
言罷,眉色一寒,提著裙襬邁出室,領著夜拂與嫣醉、紅筱三婢便走。
劉氏追到廊上,喚道:“柳兒,切莫罵他……”
“哎!”
楊少柳脆脆一聲應,絲巾遮掩下的半邊俏臉卻更寒,快步走向草院。
來福挺立在草院門口,一大群人簇圍著道路,私語紛紛,羅環、曲平、高覽、北宮、胡銘等人皆在,小靜孌捏著團團雪球,東一下、西一下的亂扔,也不知她在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