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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來矮案與葦蓆,尚有一壺烈酒,幾碟小菜。而郭默與趙固言辭閃爍,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指責。劉濃捧著頭盔,面上帶笑,卻冷眼旁觀,心知二人皆老奸巨滑之輩,也懶得與倆人多言,單刀直入,希望二人勒軍入堡,供道以行。並再三暗示,借道之時,若遇襲擊,必乃不死不休結局。

北地烽煙狼跡,殺伐不斷,郭默與趙固能得以倖存,自非異與之輩。二人見劉濃雖非聲色俱厲,但其嘴角笑容卻冷凜如寒冬,知其所言非虛,各自一番盤算後,只得引軍回堡。

攜軍而來,無功而返,趙固縱馬慢跑于軍陣前,眼中光芒時隱時現,忽然勒馬,回頭看向遠方,只見斜坡上白袍翻飛,猶自嚴陣以待。陣列之士,足有數千人,卻鴉雀無聲,中有一人,白馬,黑甲,最是醒目。

半晌,趙固嘆道:“華亭劉濃,江東豪傑也!日後,我趙氏,切莫與其為敵!”

聞言,趙禮嘴角一翹,唰地一下展開破羽扇,笑道:“阿父所言甚是。”

“哼!”

趙固瞪了兒子一眼,冷聲道:“上中下三策,恐汝早知必行下策!然否?”

趙禮神情愣了一愣,而後,眯著眼回望劉濃,緩搖破扇,一字字答道:“然、也!”

趙固不知想到甚,縱馬奔至小山坡上,望著淮南方向,悵然道:“祖豫州,人傑也!然,其年事已高,已然五十有四,偏又親身征伐不絕,披創無數。去歲,更昏厥於帳。若是其人一去,此地,恐將再復胡人之手,屆時,該當何如?”言罷,轉身看向趙禮。

趙禮道:“阿父,我趙氏雖為存亡之故,不得不屈心從胡。然,卻非同郭默。郭默其人,有智非慧,居能無德。一棄河內,再棄穎川,三棄李矩。依孩兒度之,其人恐早已忘宗事胡也!而日後,即便祖豫州崩亡,若是南來之士不絕,何愁此地再入胡土?是以,孩兒之心,天日可昭,皆在為家族計,為祖宗計!為日後入土時,可仰面朝上,而非覆面居下!!”語聲越來越揚,愈來愈悲,言罷,長長一揖。

“唉,但且拭目觀之……”

趙固深深看著兒子,搖了搖頭,一提馬韁,縱下山崗。

一個時辰後,官道寂靜,日坐中空。劉濃回首看向身後等待已久的人海,默然一笑,而後,朝著前方,猛地一揚手。

“嗚,嗚……”

長長的行進號角吹響,綿長巨龍緩緩爬過鮦陽。郭默站在女牆上,微微傾身,搭眉遙望,仿若可見那巨龍之首,乃是白騎黑甲。足足兩個時辰,龍尾方才消失在天際,郭默的眼眯成了一條縫,左腳卻一直在輕抖,猛力一捶左腿,壓住痙攣之勢,轉身便走。

宋侯追上來,附耳道:“將軍,可需……”

“勿需多此一舉,那劉濃與李勿同槽就食,豈能相安無事?倒是我等,得早作綢繆,若李矩復來,該當何如?”郭默高一腳、低一腳的疾走,面冷眼寒。

宋侯奇道:“何以見得李勿必敗?”

“嘿嘿……”

郭默回過頭來,凝視著宋侯,而後,伸出一根手指,在其面前晃了晃,冷聲道:“虎與犬,形類似,魂卻非!”說著,大步走向堡中深處,揚手道:“不出半載,李勿必敗!事不豫則廢,速速遣人往南,蒐集漁舟……”

“將軍,高見!”

宋侯一聽收集漁舟,面上一喜,此地已駐三年,早該再覓他地。

“鷹……”

三隻鷂鷹翻飛於天,而地上,長龍匍匐直前,馬蹄也踏得輕快,跨過鮦陽,上蔡便已然在望,歷時兩月,行程一千五百餘里,一路坎坷不斷,劉濃終將抵達……(未完待續。)

第兩百五十章 雄城三斬

華夏共計九州,豫州為九州環抱之中,汝南郡又為豫州之中,故有‘天中’之說。欲控天下,必擁天中,以天中為據,遙鎮天下。

汝南郡為眾河交織灌概之地,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乃天下之糧倉。奈何,遊牧胡人不事生產,專事掠奪,永嘉之亂後,萬千鐵騎已將此天中踏作千瘡百孔。祖豫州復北後,率軍繼繼北伐,無力經營此境,是以,便只能任其野草風嘯,一任塢堡自制。

郡中塢堡林立,仿若織網交錯,坑坑點點、遍佈汝南。間或得見,塢門洞開時,一群群衣衫破爛的農夫扛著鋤頭,匆匆來至田間地頭,揮鋤忙碌時也不敢作聲,待日落時,魚貫而回,不時的東張西望,面上神情極其緊張。

概因,前幾年,即便祖豫州已收復此地,石勒與匈奴劉曜仍不時遣出零散鐵騎四下劫掠。春季,殺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