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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濃不敢動,深怕飛雪轉蹄。
小劉乾呆了一呆,卻並不怕,伸手拍了飛雪的臉。
“簌!”恰於此時,青影疾閃,一個嬌小的身子輕盈如猿,鑽至飛雪肚子下,將小劉乾抱了出來,格格笑道:“小少主,不懼馬。”不是別人,正是曲平之妹,曲靜孌。
“阿父,劍!”小劉乾揮揚著小木劍。
“劍來!”劉濃露齒一笑,彎腰伸手一撈,將小木劍撈在掌心,揣於懷中,笑道:“飛雪乃馬中龍駒,他日,乾兒必乃馬上英豪矣!”
曲靜孌抱著小劉乾,彎眼笑道:“靜孌呢?”
劉濃歪著頭,想了一想,笑道:“吾帳下有上將,乃女中豪傑,待靜孌長成,必然如是。”言罷,朝著亭外火紅騎甲揮了揮手,一夾馬腹,策馬奔向柳道。
曹妃愛目注劉濃離去,眯了眯眸子,踏上牛車,鑽入簾中,綿延車隊即行起程。
火雲漫下山崗,內中尚有一輛牛車,劉妙光坐於其中,素手挑半簾,朝著亭中眾人淺淺一個萬福。而此時,她已為華亭劉氏義女,將隨劉濃入建康。(未完待續。)
第三百八十五章 愚不可及
赤日如重瞳,崩射霞光如虹。
建康宮被籠於其中,光輝如煜閃。庭議已畢,晉室百官自雄殿魚貫而出,待至殿外,慢慢的扶冠著履,閒聊者有之,詠賦者有之,更有甚者,朝著飛簷紅日,扯胸露腹,笑談千金散,神情一如往昔,懶懶散散。豫章之亂已畢,血雲已然消彌,建康復現煙水雲柳,對朝中袞袞諸公而言,安好即乃晴天。
待諸公相互扶攜而去,司馬紹去而復返,頭戴十二旒冕冠,身襲日月星辰兗服,雙手按著白玉欄,微微傾身,注視著百官慢悠悠搖出臺城。迄今為止,他方知先皇為何每每散朝之際,皆會回返此地,無它,皆因胸中意氣難平,堂堂晉室天子,**之君,卻僅掌臺城一隅。
日前,他欲將尋陽公主嫁於潁川荀氏荀羨,從而籠絡北地世家,焉知,荀崧卻吞吞吐吐、顧左右而言它。為此,他尚筵請荀崧,對其好生一番勸慰,並寄以厚望。荀崧勝情難卻,只得隱晦應下。殊不知,次日卻聞荀羨竟已逃離建康,直奔豫州去也。
想著,想著,司馬紹面紅如潮,橫眉怒目,繼而,“碰”的一拳擊在白玉欄上,喝道:“欺人太甚也,是可忍,孰不可忍!莫非我司馬氏之女,便嫁不得荀氏乎?!”
“陛下息怒!”
刁協爬上朝天覲見街,朝著司馬紹沉沉一揖:“陛下勿怒,皇命難違,再則,荀崧即已應允,此事便乃定數。依臣度之,必乃荀羨年幼無知,故而,故而……情怯外奔。然也,必乃感蒙聖恩而情怯也!”言罷,偷偷瞟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司馬紹。
聞言,司馬紹心中愈發羞怒,面上神情陰晴不定,手背青筋凸現,猛地一揮袖,冷喝:“捉,莫論其藏身何處,且與朕捉回建康,奉旨完婚!”
“諾!”刁協眉毛一抖,慢慢一揖,遂後,踏上石階,小斜眼咕嚕嚕一陣轉,瞥了一眼鱗節深宮,揖道:“陛下,而今荀氏既已定。理當逆水復進,宮中尚有一位公主,芳齡也已及笄……”
“清河……”司馬紹眉頭一皺。
“然也!”
刁協把袖一捲,行至司馬紹身側,落後半步,恭聲道:“陛下,如今世家權重,若欲收權於皇室,必借世家之力。是故,陛下切莫遲疑,尚請陛下度計行事,允清河公主下嫁。”
司馬紹眉頭緊皺,神情極其猶豫,不禁眯著眼睛,以手拍攔,沉聲道:“清河屢世坎坷,不容輕褻。昔年,先皇欲尚之以宗正曹統,奈何清河未允。朕居太子時,曾聞宮闈傳意,清河欲嫁成都侯。”說著,揉了揉眉心,顯然心中煩憂。
刁協道:“陛下,成都侯已然有妻,乃是吳郡陸氏。若欲借世家之力,陸氏不可輕覬,是故,成都侯絕非晉室良婿。”
司馬紹嘆道:“朕何嘗不知,然,清河乃,乃……”
“陛下!”
刁協見司馬紹猶豫,當即踏前半步,深深一揖:“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而今,諸節外州刺史陸續回朝覲見陛下,鎮南將軍朱處仁因常年征伐於外,故而尚未娶妻。臣昔年與處仁有數面之誼,實乃俊逸佳才,清河公主若見之,必然心喜。”
“唉……罷了……”司馬紹揮了揮手,意態蕭索,堂堂司馬氏,嫁女已成愁。
刁協嘴角一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