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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道:“小郎君,慢得半步,死了!”

“無妨!”

劉濃淡然而應,當即命來福與白袍速速包紮,而後眯眼看向那大漢與眾破落戶。此戰雖是短促卻兇險萬分,來福等人即便藉著刀劍與戰陣之利,亦是個個帶傷;刀客目的確鑿,應是來自仇家!何人恨我入骨?竟恣意如斯、妄行陰弒!若非這大漢於危急時率眾而出,我必死無疑……

再則,大漢如何得知?莫非巧合……

這時,斜靠巨石的大漢瞅了瞅身下的頭顱,一腳踢飛,隨後渾不在意的將刀上血跡以草拭盡,而後慢慢側身,領著剩下的四名破落戶,遙遙施禮,大聲笑道:“劉郎君,可否討十壇竹葉青喝?”

“嘶!”

來福用嘴咬著布條猛力一拉,勒住左臂傷口,滿不在乎的拍了拍,隨即抬頭笑道:“莫說十壇,百壇亦可!小郎君,對否?”

劉濃揖手笑道:“謝過各位相救之恩!如來福所言……”

“劉郎君!”

顧薈蔚從巨石後顫顫危危的挪出來,臉色雪白若紙,顯然駭得不輕,手中卻拽著一塊石頭……

……

籬笆牆內,月如冷畫。

劉濃等人自後山而回時,數人帶傷,且葛氏小隨從命喪,再有顧薈蔚驚觀於一旁,自不敢有所相瞞,遂將事情經過與葛洪夫婦細細道盡。

“碰!”

葛洪愈聽愈怒,嘴上鬍鬚顫動不休,重重一拳擊在案上,震得香爐顫搖,面色則冷沉如水,長眉凝聚似刀,半晌,冷聲道:“賊人,安敢如此!瞻簀,賊人可有道出是何人所為?”

劉濃搖頭道:“賊人盡數而亡!”

“賊人兇戾,其心昭昭,一眼可辯,定是有謀而至。劉郎君,你且思思,近些年,何人與你有仇。若能得知是誰,薈蔚定當稟報阿父!”顧薈蔚跪坐於劉濃對面,臉上驚色雖已略斂,一顆心卻怦怦亂跳,思的想的皆是劉濃於長刀下跳來竄去的樣子,而在那般危亡情景下,他猶要捨命來救自己,心道:若非他……

鮑潛光聽完劉濃敘述,心中亦是駭怕萬分,伸手捉住顧薈蔚顫抖不停的雙手,安撫道:“薈蔚莫怕,莫論何人,但凡於鮑氏門前行兇,便是與鮑氏為敵!”

稍頓,再道:“亦與丹陽葛氏為敵!”

“然也!”

葛洪沉聲道:“陰弒,此等惡行,天地皆不容矣,人人得而誅之!瞻簀,汝且言來,勿需顧忌!”心中則道:幸而薈蔚無事,不然,我有何面目再對顧氏!此事,倘若洩露,顧氏豈肯與陰弒之人干休,定會至死方休……不過,事關薈蔚名節,切不可大意,需慎重待之!而薈蔚適才所言,則是逼我出面啊!唉,需得於顧氏知曉前,傾力將此事了結!師妹啊,若非……

會是誰?尚能有誰……

劉濃劍眉凝鎖,心中則思緒百轉,歷數六年來所遇之人事。庾亮斷然不可能,其已在豫章王敦軍府,聽聞剛升任參軍一職,與郭璞尚有書信往來。烏程張氏亦不可能,李越攜著所有劍衛盯其一舉一動,但有異動皆會稟報,豈會一點風聲不露。至於沛郡劉氏?堂堂世家大族,若要制我,明面博弈便可,怎會行此末梢伎倆授人以口柄!但凡有智有節者,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

如此一來,便只有一人,品行心性皆合……

然,就算明知是其所為,未有半點實證,能奈之何?

思及此處,深深吸進一口氣,朝著葛洪深深一個揖手,朗聲道:“回秉葛侯,賊人絕非流民,定是士族部曲。殺人關乎典刑,不可不報縣府。劉濃思之,理應陳情於上,請以律法決斷。”

“嗯……”

聞言,葛洪皺眉道:“決斷?賊人皆亡,如何決之?瞻簀,莫非汝已心知?何不直言相告!此等宵小行徑,君子不屑為之,即便律法不可使其伏之,亦當教其不再妄為矣!”

顧薈蔚道:“劉郎君,葛師所言甚是,賊人盡亡,律法如何制之?此等兇徑,若再有下次……”說著,再難將話語持續,雙肩輕輕顫抖。

鮑潛光心中憐惜無比,輕撫其手,柔聲道:“薈蔚但請寬心,此等行徑,豈容再犯。”說著,轉首對劉濃道:“劉郎君,且言來,切莫縱容!”

“謝過鮑夫人!”

劉濃心中早已有數,細細核之,更是篤定,遂沉聲道:“途歸之時,相救劉濃之義漢曾言,賊人昨夕便欲弒我於錢塘渡口,幸得義漢驚走。其心不死,是以再次截殺於此!劉濃雖不敢妄猜乃何人所為,但心中已定,且知錢塘並無仇怨之人。是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