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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輕淺軟甜,劉濃欲退,她不放,狠狠咬了他一口,稍徐,臉頰斯磨,緊貼著他的耳朵,喃道:“華亭侯,無載會嫁你。”

“殿下!”

劉濃嘴唇見血,微微生疼,正欲加勁掙開,她卻鬆開了手,離他一步之遙,媚著眸子,淺淺笑著,就那麼靜靜的、定定的看著他,繼而,嫣然一笑,挽著輕紗,淺淺一個萬福,柔聲道:“無載去了……”言罷,徑自走到亭畔,踩著馬蹬,冉身上馬,輕輕一抖韁繩,杳然而去,雍容華勝,一路叮咚。

半晌,劉濃抹盡嘴唇血跡,搖了搖頭,默然拾起草中鐵盔,叩於其首。

……

長安宮闕千萬間,大多已然沉沙作古,唯餘長樂依舊,鍾黯歌舞。

夏日餘光緩浸玉石長廊,一半輝煜、一半黯淡,羊獻容身襲華美鸞裙,頭戴顫翼鳳冠,眉似堆雲簇柳,膚若凝脂玉膏,眸如黑白璃珠,唇不點而紅,櫻嫩高貴,極其豔麗,任何人見之,皆不敢信其年已三十有許。

“阿囊,阿囊……”

一陣歡快的胡語響起於轉角,羊獻容秀眉微顫,腳步微微加快,三個結著胡辮的小男孩轉廊奔來,將玉石廊面踩得“啪、啪”作響,年長者十來歲,年幼者三四歲。

而此三名孩童,皆乃羊獻容與劉曜所生,劉熙、劉襲、劉闡。最小的劉闡奔至羊獻容面前,歪嘴一笑,躍入羊獻容懷中,叫道:“阿囊,阿囊……”

羊獻容微笑道:“且喚阿孃。”

劉闡揚起小馬臉,嘟嚷道:“阿孃……”

長子劉熙喝道:“不可胡言,應喚阿囊!”

羊獻容神情一怔,眸泛漣漪,頓了一頓,將劉闡放下,笑道:“大郎所言甚是,應喚阿囊!”笑聲平淡,神情恭敬,宛若面對劉曜而非親子。

這時,劉闡突地從懷中摸出一物,高高舉起,裂嘴笑道:“阿囊,且食。”

“何物?”

羊獻容笑顏盈盈的看向兒子,眸子猛然一滯,嘴唇不住顫抖,漸而,徐徐一收,輕聲道:“阿囊不餓,我兒自食!”言罷,朝著長子、次子微微一笑,拖著華裙,行向廊角。

將將行至轉角處,便聽長子道:“阿囊亦乃漢羊,乃父皇所捕!”聞言,羊獻容渾身一顫,不敢回頭,提著裙角飛快疾行,待離得漸遠,背抵廊住,閉上了眼睛,珠淚灑落。

“鏘、鏘鏘……”

恰於此時,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於斜廊,身側的宮女跪了撲簌簌一地,羊獻容肩頭驀然一顫,徐徐睜開眸子,順勢匍匐於廊,悄然抹去淚水,抬首時,已然笑顏如花,卻見劉曜渾身鐵甲。

胡人習俗,丈夫出征,妻當奉甲承露、以綿子嗣,羊獻容強忍心中厭惡,款款起身……

……

盛夏六月桂花濃,黃紅簇簇,香灑滿野。

橋大美人與小綺月,二女共騎一匹雪白小馬赴河西,紅筱率八十炎鳳衛亦步亦趨。

小綺月斜拽一隻紙鶯,眨著漂亮的大眼睛,時而瞅瞅一身紅妝的紅筱,倏而瞥瞥渾身雪裳的橋大美人,嘟嚷道:“遊思姐姐,今日綺月已練字半個時辰了,理當,理當放紙鶯了。”

橋大美人莞爾一笑,理了理小綺月嘴邊的頭髮,柔聲道:“今日,綺月義父將歸,綺月理當來迎,待稍後,再放紙鶯,可否?”

“哦……”小綺月嘟了嘟嘴,抬起頭來,迎視橋大美人,見自己的影子嵌入了橋大美人的眸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欲摸一摸。

橋大美人抿嘴一笑,歪頭避過。

小綺月臉紅了,眸子一轉,喃道:“遊思姐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乃如是乎?待綺月長成,若有遊思姐姐這般美,亦可令義父求而不得……”

“綺月!”

橋大美人一聲嬌嗔,臉頰淺淺紅了,想起了華亭侯臨走時,便對她詠了這一闕《碩人》,且蠻橫的將她抵於廊柱,深深的吻她的眼與唇,迄今為止,每每思及,尚令人耳目滾燙。

待至河西橋頭,小綺月挺起身子,搭眉眺望遠方,看了好久,僅見鄉民往來,未見白騎黑甲,心中等得不耐,回過頭來,揚了揚紙鶯,認真的問:“遊思姐姐,若義父今日不歸呢?”

夏風柔軟,緩撩裙紗,橋大美人拔了拔飄至胸前的髮髻絲帶,眸子溫軟,凝視著遠方,靦腆笑道:“綺月勿急,暫且稍待,他,他……想必正於歸途中。”

小綺月悄悄撇了撇嘴,玩弄著紙鶯的尾巴,心道:‘近幾日,咱們每日都來河西,卻未見義父歸來。綺月,綺月想放紙鶯,奈何,奈何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