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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志高而意遠也!漁者之漁象,足稱高遠也!”

漁者攔著隨從,驚問:“此乃何家郎君?”

隨從笑答:“琅琊王氏。王逸少。”說著,又瞅了瞅漁者手中字畫,悄聲道:“若不識字,可將其作售,足值千金!”言罷,追著王羲之而去。

琅琊王氏?大將軍王敦!漁者神情驚愕,身側又有香風燎動,俏麗的侍婢捧著烏衣,掩嘴嬌笑而過。碧蘿裙漫著青草,聲音宛轉似嚶啼:“郎君,何不換得衣衫,再行拜訪。”

王羲之身子隱入林叢,傳出朗朗之音:“我心若箭,直插白雲之顛,豈可因俗物而滯也!”

“王逸少?”

漁者目隨那群鶯燕與健曲而隱,皺著眉頭一陣思索。突地恍然大悟,拍額笑道:“原是他。珠聯生輝,王羲之!果真並蒂生珠也!”將字畫挾入腋下,扛著魚杆大步跨向柳道深處,待轉過路彎時,一隊牛車迎上來,素手挑繡簾。年輕的俊婦笑顏嫣然。

鮑潛光,葛稚川……

……

柳色殘,碧綠潭。

墨璃懷抱著大白貓,跪坐在潭邊白葦蓆中刺繡,月色冬袍一半在她的懷中。一半斜曳於矮案,眼見即將入冬,她需得為小郎君備好新衫。

袍面是華亭自產的上好桑麻,刺繡則依舊是海棠。

蘭奴坐在她的對面,捧著另一件袍子默默的穿針引線。

自歸華亭劉氏,鮮卑姬便換下了那身妖嬈的襦裙與琅環玉佩,穿著打扮與墨璃一般,粉蘿裙、青絲履,作華亭大婢裝束。

當然,華亭的大婢穿著亦與別的世家不同,劉濃並不拘以形式,只是大管事碎湖有定:大婢可梳墮馬、盤桓髻;可著粉蘿、花蘿襦裙;穿青絲、藍絲、粉絲履;不許穿桃紅襦裙,因楊小娘子喜著此色;不許著月色,因小郎君喜愛此色……

綠蘿穿著花蘿裙侍侯在亭中,小郎君正慢洋洋的操琴,琴聲悠揚而淺慢,好似這溫和的秋風般不徐不急。亭側,來福與唐利瀟各立左右。

鮮卑姬的手極巧極快,只得一炷香功夫便將腕口的海棠繡好了,雪白的貝齒咬斷月色的絲線,輕輕將袍子遞到墨璃面前,輕聲道:“墨璃,看看。”

許是音帶異腔,蘭奴惜字如金。

墨璃接過袍子細細一瞅,但見針角細密,暗海棠隱現於腕口,雍容而非華,若不細觀難見其顏,摸索著那束海棠,笑道:“極好,比墨璃繡得好,興許與楊小娘子差不多呢。”

蘭奴問道:“為何是海棠非薔薇?”

墨璃笑道:“薔薇是咱們華亭劉氏的標誌,但楊小娘子卻極愛海棠,小郎君幼時的衣衫都是楊小娘子在操持料理,是以日子久了,小郎君的衣衫都是繡暗海棠的。”

蘭奴眼簾一淺,歪著頭問:“楊小娘子美嗎?”

墨璃嘴角微彎,眨了兩下眼睛,答道:“楊小娘子,定是極美的。”說著,見蘭奴似顯不解,便輕聲道:“莫要再問了,碎湖不許私議楊小娘子。”

“嗯。”蘭奴淡聲回應,接過袍子繼續刺繡,低垂著淡藍色的眼海。

墨璃看著眼前的蘭奴,再瞅了瞅懷中的大白貓,突然覺得她們好像,至於哪裡像又說不出來,反正都讓人極是憐惜,稍稍想了想,細聲道:“蘭奴,咱們華亭劉氏是不同的……”

蘭奴緩緩抬起頭來,微角略挑,說道:“蘭奴知道。”

墨璃搖頭道:“咱們華亭劉氏起於微末,僅有小郎君一支,咱們莊中雖然有主母與楊小娘子,但真正的家主卻是小郎君。小郎君是神童,六年前在建康新亭……小郎君孤身一人,重建家族……小郎君雖然稍顯,稍顯清淡,但是待人極和,定不會,定不會像那個桓郎君一樣……”

墨璃細聲的說著,眸子越來越亮,嘴角越來越揚,潔白若玉的臉龐上帶著滿滿的驕傲,心想:‘不數不知,一數之下,咱們小郎君真的好了不得呀……’

蘭奴緩緩啟唇咬斷絲線,嘴角顫抖著上彎,她能感覺到墨璃心中的驕傲,也能看見墨璃眼中、嘴角那發自整個身心的笑。

不知不覺間,她的笑再不與往常一樣,而目光卻轉向了亭中。

“仙嗡……”

琴音清揚如流溪,美郎君溫和的目光與蘭奴一對,劉濃微微的點了點頭。蘭奴眨了一下淡藍色的海,面上竟微微一紅,指尖傳來一下刺痛,心中卻平添一份安定。

幾日前,蘭奴瞅得個機會便想向劉濃報恩,而蘭奴自認最為擅長的乃是……但是美郎君卻拒絕了她的以身相許,令她既是困惑又是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