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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風,緩緩的漫過冠帶,謝裒眯著眼,凝視心愛的弟子,嘴角漸漸浮笑,朝著劉濃點了點頭,朗聲宣佈著結果。

劉濃勝了,勝得極險!站於恭賀的人群中,暗藏於袖的左手輕顫不停,此次較技,誰也未料到桓溫竟起了殺意!雖然這廝並未得逞,但也令劉濃後怕陣陣。不過便是可以重新再擇,劉濃仍將如此並不言悔!但行於途,豈有通暢之道?華亭美鶴若要鶴唳長空,必然樹欲靜而風不止,昔日有周義,今方乃桓溫,更有沛郡劉氏……

一切,但在曲中求直!

一切,但憑已心已願!

我心不悔,只求披劍直前!

事後,劉濃與謝裒同歸,宛延的牛車隊伍離開城東校場,漫入山陰城中。

“華亭美鶴,真若聖人之徒子路也!”

“然也,子路寧死而不墮禮,美鶴此舉亦同爾……”

“唉,那桓溫陰狠至斯,實為桓茂倫蒙羞也……”

群情激昂的圍觀者猶在議論紛紛,而美鶴卻與謝裒對膝於席。

謝裒道:“瞻簀勿憂,桓溫雖蠻,但其父桓彝卻非同其人!況且,此事有我等見證,有千眾共睹,瞻簀美儀盡顯且不以惡報,而桓溫自辱乃自取爾!日後,我自會與茂倫道明,茂倫身為江左八達,乃有志有識之輩,定不會怪責瞻簀!”

劉濃揖手道:“謝過老師,劉濃亦未料及桓郎君心志竟一時被野性所蒙,今日實屬劉濃命大!”說著,慢慢吐出一口氣。

謝裒撫著短鬚,眼中精光暗閃,沉聲道:“桓溫此子自幼便目無餘人,驕縱放任以為豪真!故,往日無奕與其來往,吾深為不喜!然,經此一事,世人皆知其豪非豪,其真非真!日後,瞻簀切莫再行此等危舉,汝之美名得來不易,需得愛之,惜之!”

言語雖是在教訓,但卻聽得劉濃心中一陣暖意滲懷,深深一個揖手,微伏著首,恭敬道:“劉濃,敬遵老師教晦!”

“嗯……”

謝裒心懷甚慰,知道劉濃實為桓溫所逼,亦不想因此再行怪責於他,瞅著劉濃染汙的月衫,打趣地笑道:“汝可知,今日世人皆言甚?”

劉濃道:“弟子不知。”

謝裒笑道:“世人皆言,華亭美鶴即便落水染汙,亦是斯美君子也,寧嫁落水鶴,莫嫁衣冠狼!”

寧嫁落水鶴,莫嫁衣冠狼……

至此,山陰城中傳遍此言。鶴,乃華亭美鶴;狼,乃桓氏七星……

……

星羅棋佈,秋月盈水。

劉濃孤身立於簷下,揹負雙手仰望蒼穹,劍眉微凝。

此番與桓溫較技得失皆有,然則,尚有一事以待查明,那便是自己前赴城東校場之時,那突然撞來的驚牛委實來得太巧,事物反常必為妖!此事乃何人所為?何人慾阻我,以汙我名?桓溫?以桓溫的個性,定然不會如此行事!周札?周札已離山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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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思索時,唐利瀟悄無聲息的閃進院內……(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傲雪凌霜

山陰之秋愈來愈濃,便是道旁的柳樹也不復春夏之嫩青,仿似默然老去。待得秋風悄起時,千絲萬縷搖曳,盡作金黃纓絡。

道邊的溪水卻清澈如故,偶見垂絮入水,間或落葉飄零。華麗的牛車停靠在柳叢深處,青牛不挑嘴,垂著一對彎角默默的卷食著河邊草。

帶刀的武曲坐於轅上,俏麗的侍婢在一株盛黃之柳下鋪葦蓆,雪白的葦蓆綿展於青黃相間的草叢中,邊角不平,素潔的手拂了拂。

隨從擺上矮案,置好筆墨紙研。

侍婢跪於席中,抬眉喚道:“郎君,案席已妥……”

“噓!”

身著烏衣的王羲之回過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角靠了靠,微微一笑,繼爾轉目看向河中。他剛從豫章王敦軍府歸來,在青俊一輩子侄中,王敦對他最是喜之愛之,每年此時,都會邀請他至豫章軍府小住月旬。而王敦此意,一者:向王氏表明自己所作所為皆是為家族謀劃,家族理應予以支援;二者:王敦確也喜愛這個風姿非同凡俗的族侄,有心栽培。

千年的世家,雖然偶有內鬥廝殺,但更多的是傾力幫攜。若無強大的家族脈絡支撐,若無層出不窮的精英子弟,遲早凋零。

河水綻幽,清澈見底,一群白鵝正俯仰戲水,時爾挽頸梳羽,倏爾揮翅踏波,更有甚者引頸高歌。當此時,紅頂、赤足、雪身互相襯映,往來姿態各作不同。

王羲之面帶微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