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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小成!”

“啊!”

陸納面呈驚愕,隨後稍想便知劉濃所言非虛,名將非天生,但凡功成名就者,哪個不是自小苦練!自問吃不得那苦,遂哂然笑道:“散倒是可以戒得,但誠如瞻簀所言,劍乃百兵之首,若想有所成非一日之功。罷罷,我還是練我的五禽戲吧,雖不盡意,亦不至拘了這大好身軀。願學陶太守,年已五十尚搬磚不墮志;終有一日,我陸祖言亦將如朱中郎,披甲縱戈馬,指兵以北!”

“哦!”

劉濃暗驚,眉鋒不禁一揚,細觀其神色不似作偽。心中卻更為奇怪,非他信不過陸納,而是此時嚷著要北伐的,盡皆是北地世家,江東門閥大多隻圖安逸,誰願跑去洛陽、長安與胡人決生死!在其記憶中,陸納以書文品性名傳江左,乃是最正統不過的儒雅人物,官至吳興太守、左名尚書。然,終其一生,亦和武事搭不上半點關係啊,難道史冊有誤,或是其抱鬱而不得展志?

笑道:“文武皆可治國,祖言何必定要以身侍甲矣。”

陸納不知想起了甚,神色竟有些鬱郁,嘆道:“昔日阿父問我,其志為何。我言:新亭之聲,發之於昨日,不敢作楚囚相對爾。阿父言:南人固於江東,北地何干……”

言及此處,其略微一頓,子不言父之過,不可再續。然終是胸中積著少年盛氣,遂大聲道:“前幾日,自阿父處聞知,鮮卑段匹蟬殺劉琨劉幷州,中原又少一錚錚漢家兒郎矣;如今縱觀,中原遍燃烽煙,飽受胡人蹂躪,十室不存二三,無數英雄兒郎盡皆翹首以望江東;然江東之地,大將軍卻屯精兵十萬而不前,意欲何焉?”

言畢,忍不住的以手捶案,面露赤顏。

劉濃震驚:鏘鏘之音!誰言江東兒郎不願匡復北土啊……

劉琨死了?其不得不死啊,此時之中原,各自為政,各自為戰,亂成一鍋粥。接下來的兩年,還將死掉一大批胸有復土之志的英雄人物……

王敦?王敦之意天下人盡知矣,奈何其兵權在握,遙遙鎮住建康,誰敢於此時說他半個不字?恐其早就在等待時機爾!

若讓其尋得藉口,順著長江漫甲而下,誰人可擋?

晉帝司馬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爾!尚不得不給他升官,聽聞剛升其為江州牧!再將王導升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公,希望能讓其顧著些皇家顏面,扼制其族兄,義固君臣爾!

王導?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一面不得不苦勸族兄別反;另一面亦真心為司馬睿竭心怠力,望事有不諧時尚能保住家族根基。

而王敦,數年後必反!

這,便是如今之江東!這便是如今之天下!帝王不過是世家掌中玩物,而天下已非昔日之天下!

“瞻簀,瞻簀……”陸納揮手喚著。

劉濃眯著眼睛徐徐回神,悄然抹去心中痕跡,拱手澀然笑道:“祖言,莫怪莫怪,適才聽兄一言,竟不覺忘神爾!”

“哈哈!”

陸納拍案笑道:“有何怪焉,瞻簀乃性情中人爾!罷,此事現下言之過早,待你我有功名在身時再續不遲。來來來,長夜漫漫,咱們詠詩才是正理!我先來……”

言罷,長身而起,振了振嗓子,朗聲詠道:“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我心匪石,不可以茹……”

一詩詠罷,讓劉濃續詠。

劉濃挑眉笑道:“不知是那家女郎,竟讓祖言以敖以遊呢?”

聞言,陸納揮著麈的手猛地一頓,隨後竟面呈羞澀,搓手催道:“休得取笑,瞻簀乃醉月玉仙,快快詠得詩來……”

真讓我言中了?

劉濃淡然一笑,亦不願再行追問使其尷尬,自案上捉了一杯酒緩緩起身。抬首時,恰遇一輪新月如鉤,泛著迷漫的氣息洋洋灑盡四野蒼闊,心道:洛陽與長安應亦同月吧?不知另一個世界是否亦同呢?你們尚好嗎?我的故人……我的親人……還有那個,我曾答應過將送你至洛陽的山鶯兒,你們,尚好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矣!

心中悠然深往,情不自禁的漫聲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聲音柔中帶沉,一曲如訴輕淺,婉轉而不媚,清悠而不愁,彷彿帶著淡淡的思緒飄至天宮,欲折桂花灑作星河,垂滿頭。

“妙哉!”

“妙也……”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