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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半晌,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蠕道:“沒,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剩下的一半,好羞人呀!

“呱呱!”

一隻大白鵝一跳一跳的蹦上二樓,搖頭晃腦的行來。它瞅了瞅劉濃和碎湖,撲扇了兩下翅膀,傳出一股臭味,然後大搖大擺的向南樓行去。

它比誰都準時,該吃晚餐了!

今夜的晚餐非常豐盛,餘氏大展手藝,寬闊的正室外廳擺了四桌席。劉氏、劉濃、楊少柳一席;碎湖、嫣醉她們人多,兩桌席;李越、來福、羅環一席。開席之前,劉濃將會稽訪朱燾一事說了個大概,楊少柳聽見朱燾欲引軍往北,眉尖輕挑。

吃飯時,劉濃有意無意的瞄著楊少柳,她從未在人前露過顏面;就連吃飯,也只是把絲巾往上擱了擱系在耳邊,只露出小巧的嘴,細嚼慢嚥。劉濃大是失望,心裡則在腹誹,這得多麻煩,虧得她能習慣。一個不小心低笑了一聲,被楊少柳覺察,用筷子輕釦了下碗口,嚇了他一跳。

劉氏淺笑,笑的美極。

人一多,哪怕食不言,亦是其樂融融。特別是那八個女婢的兩桌,碎湖和嫣醉只要待在一塊,那定是你來我往廝殺不休;巧思在瞪來福,嚇得來福差點摔了杯子;夜拂悄悄偷笑,眼角卻在瞄一個人,那人是羅環。

白將軍來回穿梭,這個給它一塊,那個給它一塊,吃得不亦樂乎。

飯後,劉濃回到自己的屋子,碎湖輕步跟隨其身後,問道:“小郎君,今夜,還要去練劍嗎?”

“嗯,不可荒輟!”

劉濃點了點頭,他每日皆有晚練,上半場練劍,下半場練字。

碎湖捧出一套月色箭袍替他換上,扯平了衣角,然後眯著眼打量,看合不合身。此時,燈光微漾,映得眼前的郎君俊秀不可言;箭袍上窄下寬,自後腰處一水兩分,寬有三指的玉帶將腰身殺得死死的;極是貼身,英氣逼人!

真好看!

碎湖瞅著他嘴角的笑,溺在那笑裡出不來,心道:小郎君長得好俊啊,比小時候更好看,特別是笑著的時候,怎地,怎地就那麼迷人呢……主母說,小郎君大了,該懂得一些人事了,懂什麼呢……

想著想著,她覺得自己快被羞澀化成水了。

劉濃沒有留意到她的神態,伸了伸胳膊,袍子很合身,取了劍架上的闊劍,笑道:“我去習練一個時辰,你不用跟著,亦不要等我,早點歇著吧!”

“嗯!”

碎湖慌亂的避開他的眼睛,低頭喃道:“我,我再看會賬……”

李催去了由拳,那裡亦有劉氏的酒肆需得人照看。因碎湖識字亦會記賬,劉氏便做主,讓碎湖掌管莊中的錢財進出。劉氏心中有數,碎湖定是不願外嫁的,讓她掌管亦是讓她提前熟悉莊中事務,待日後劉濃娶了正妻,亦可幫襯一二。

月色正中,夜幕若毯,綴滿星辰。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在院中來回騰挪,時見雪光亂灑,倏現寒星激射。突地,那月色身影疾竄,長劍亂舞成影,掃得四側的柳樹,葉落紛紛。劉濃的劍術傳承自李越,經得六年磨礪苦練,等閒三五個人,休想近得他身。

“呵!”

一劍疾出,正中院中豎木,震得豎木一陣急晃。

徐徐斂氣,緩緩收劍!

人立月下。

“小郎君,擦擦汗吧。”一個聲音甜甜的響在背後。

微笑著持劍回首,身後盈盈侍立個女婢,笑得極糯、長得極甜,膚色若玉中點瑩,仿似剝了殼的雞蛋。她是劉氏的三個貼身女婢之一:綠蘿。

劉濃接過絲帕隨意一抹,一股甜香直直鑽鼻,暖暖的甜!嗯,這不像是薰香,這,這是,一看之下便凝住了眼。

“呀,拿錯了!”

綠蘿羞窘之極,她拿錯了,把自己的汗巾拿去給小郎君擦臉了,嘴裡亂亂的喃著:“小郎君,小郎君,我錯了……”

“沒事!”

劉濃灑然一笑,將絲帕還給她,提劍而回,一會尚要臨鍾繇的書帖。

將將行至樓上,夜拂已在迴廊轉角處等候,手裡提著一盞貂蟬拜月燈,淺淺彎身萬福,輕聲道:“小郎君,小娘子有請!”

第三十二章 對坐言志

沉香卷浮,畫屏生影。

楊少柳與劉濃對坐,婢女們皆被摒退,靜守在屋外。案上置著竹簡,半展半卷,她低斂著眉,長長的睫毛隨著手指緩移。

她有個習慣,看簡之時,喜歡用手指比著,逐字逐句的默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