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在還楊少柳的錢財,直到今年,才總算結清!莊中部曲皆脫產,並未亦兵亦農。不捨怎有得?若不勤加操練,戰力何存!
碎湖把話都說盡了,李催和作坊管事胡華無言以答。二人一對視,胡華面色古怪,李催則是略顯尷尬,可眉色之間亦有藏也藏不住的得意。
當下,劉濃對一些重要之事稍作批覆,議事便畢。此等議事,在察在知。莊中事務皆已有序,各方領事之人亦有章程可循,他並不會對其多作拘束。權不放不明,若不放權便似諸葛,只能死而後已了!每人皆有責,他的責任亦在肩,讀詩書、謀晉身,讓華亭劉氏愈漸昌盛!
略略嘉彰之後,眾人便魚貫而出。
劉誾得知革緋將與他一同前往建康,並未有半分不喜,疾步上前,低聲笑道:“小郎君,還有一事,方才劉誾沒有稟報?”
劉濃頓足,回首見他笑得詭異,心中亦奇,笑道:“還有何事?”
“嘿嘿……”
劉誾笑得更濃,眼光則在他的身上打轉,時爾瞟左、時爾瞄右。
“嗯?怎地了?”劉濃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並未有所不妥啊。
劉誾笑道:“小郎君,好事來了!”
罕見!
劉濃更奇,暗道:自從六年前責罰他一回,他便一直恭敬過頭,說話行事再不如前。雖說忠心不改,但終究略顯生分。到底是何事,竟讓他存心逗弄起我來?
這時,眾人亦都驚奇,紛紛頓住腳步,想聽聽看是何好事!
來福更是拍了劉誾一巴掌,大聲笑道:“快說,快說,怎可如此害人捉奇,到底是啥好事!”
“嗯!”
劉誾清了清嗓子,揚著眉問道:“小郎君,真地要說?”
劉濃笑道:“說!”
“遵命!”
劉誾重重的頓首,然後慢悠悠的把手負到背後,仰著頭,慢聲道:“暖玉在左,君子如玉,似切似磨;懷香在右,麗人似水,擇澤而流!”
頓一頓,他聲音突地拔高,喜道:“小郎君,郗公來了,還帶著郗小娘子!”
“啊!?”
這下真把劉濃給驚了,郗公郗鑑,郗小娘子郗璇!
……
南樓正廳。
“見過劉小郎君!”
廳室之中跪坐著一個健僕,伏首見禮之後,他雙手呈奉上一封書信,朗聲道:“劉小郎君,家主言:不日便會返回兗州,請小郎君務必儘早起程前往吳縣一晤!”
劉濃接過書信,將其擱在案上,說道:“辛苦了,先請安歇,明日我便會前往吳縣!”
說著,命碎湖賜了一緡錢,郗氏健僕便隨劉誾下去休憩。
“太好啦!”
健僕剛走,屏風後面便轉出劉氏,她臉上的笑意濃得化不開,拿起那信來端祥,正欲揭開信泥,突記起自己不識字,只好將信遞給兒子,笑道:“虎頭,快來唸給娘聽!唉,總算是來了,三官大帝真靈驗呀!”
郗鑑來江左了,在吳縣購置了莊園,他帶著自己的女兒郗璇!六年來,兩家雖然遠隔千里,但時不時亦會有書信往來。郗鑑前幾年就想在江東置園,但兗州大戰沒有,小戰卻不斷,一時抽不開身,便一擱再擱。
其間,郗璇給劉濃送過幾回東西,皆是薔薇香囊,繡藝越來越精湛,劉濃亦曾回贈琉璃器具。近年來,不知何故,書信漸少,香囊不再。劉濃則不以為奇,不論郗鑑是否有意疏遠,禮仍到信依至,回不回則你。
久久不曾回,不料,卻於此時,來人來信了!
信中所言較簡,只是希望劉濃務必前行。劉氏聽了不悅,一再的追問:“就這麼些?怎地沒有,沒有提及親事?”
“孃親!”
劉濃折了信紙,放入袖中,笑道:“郗伯父於我有恩,我當恭心事禮。至於,別的,不提亦屬正常。難道,孃親還怕我娶不到好女郎?”
“這……”
劉氏頓了頓,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剝除。一回眼,看見兒子面色如常,嘴角亦帶笑,可眼底卻隱約藏著別的。
她不傻,兒子這樣回答,必然是事出有因!轉念一想,多少猜出了些。
心中極為痠痛,猛地一狠,拉著劉濃,正色道:“虎頭,他若是嫌我華亭劉氏高攀,那我們便不攀。去!去把東西還給他們!”
說完,她撇過眼,再也不看劉濃腰間的玉和香囊。
“孃親……”
劉濃撲通一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