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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笑一聲踏出室中,拜別孃親和楊少柳去了。

一炷香後。

綠蘿臉紅紅的踏出室來,端著手輕盈的轉過迴廊,下樓後向著院中車隊飄去。車側有六名帶刀白袍環圍,聽碎湖說其中尚有一名楊小娘子的隱衛呢。

碎湖叫我端莊,可我已經夠端莊了……

……

劉氏攜著一大群婢僕送至莊牆口,楊少柳未見前來,有外人在時她向來隱匿不出。劉氏看著兒子,心中雖有不捨,可亦知道此事關乎兒子積蓄聲望,只得再細細叮囑一陣來福,隨後才將握著劉濃的手放開。

“啪!”

鞭聲響起,浩蕩車隊穿林而出,兩輛首車並例而行,邊簾盡挑。

祖盛趴在車窗上笑道:“瞻簀,世人皆知華亭劉氏有三美,豈不知應有四美,不,五美矣!”

“哦!”

劉濃將手中書籍擱在膝上,淡然笑道:“哪五美?”

“美鶴、美酒、美琉璃、美鱸魚……”言至此處,祖盛瞄一眼後車中坐著的綠蘿,嘴上賤賤的笑著,拖著嗓子意味深長的打趣道:“尚有窈窕美女矣!”

說著,他一時興起,竟放聲詠道:“月出佼兮,佼人撩兮;舒窈糾兮,勞心俏兮;月出皓兮……”

舒窈?!

劉濃微微一笑,緩緩搖頭,隨後捧起膝上向秀所注《莊子》默讀。但見嘴唇開闔不聞聲,心則隨其而遠矣!他極愛竹林七賢向秀《注莊子》,其間言論不偏不頗追索真道;不似郭象剽竊其論反注莊子,就算言詞再美,亦不過縛粉自喜而已。

祖盛詠得口乾,抿得一口侍婢奉上的竹葉青,眨著眼睛似想起甚,吐著酒氣再道:“瞻簀,此次踏遊,不知橋郎君尚請有誰?”

劉濃目光隨書列而移,淡聲答道:“聖人云:夫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憂則擾,憂而不救!茂蔭,你我只管赴約便可矣!尚請有誰,與你我何干?”

聞言,祖盛神情微愣,隨後面色一整,正了正頂上之冠,深深揖手道:“謝過瞻簀,能得瞻簀為友,實乃祖盛之幸爾!”

劉濃還禮。

……

“嚶!”

碗大的青鳥在林間輾轉翻飛,竄過垂柳時猛地回頭一啄,正中那隻鳴得最歡的夏蟬,卡在喉中吞不下,隨後尖嘴用力一甩。

“啪噠!”

蟬入畫中。

“呀,糟啦!”小女婢見了,掩嘴驚呼。

“咦……”

正欲曬畫的小女郎煙眉微凝,隨後淡淡淺放,伸出兩根雪嫩的手指頭,將猶自趴在畫上不肯飛走的蟬捏起來,輕輕擱在案角;順手提起一側畫筆,細細一陣勾勒。

陽光灑過來,將她的額角透得光潔勝玉。

眉梢彎彎,笑意盈顏!

少傾,待描完那處汙漬,緩緩直起身,腦袋微歪,聲音似喃若問:“妙也,點筆成蠅麼……”

“遊思!”

畫廊轉角傳來一聲喚,英俊的少年郎君自陰影處踏進陽光中,臉上帶著笑意,揮著寬袖邊走邊道:“小妹,我得去見那華亭美鶴了,怕是十天半月方歸。天漸熱了,你要注意身子,不可久曝於外!”

“知道了!”

小女郎幽幽起身,霎那間,雪色輕紗襦裙似浪洩灑,慢慢轉身時淺露一對藍絲履,看著正迎上來的阿兄,問道:“阿兄,該備的東西,可都備好?”

少年郎君見小妹笑顏入眉卻依稀帶著愁,突地想起一事,心中一慟,卻不敢形於色外,暗中強自忍住,挑眉笑道:“小妹,待我見過那隻美鶴,便將其揪來,先讓小妹畫上三日;隨後再讓其陪著小妹廝殺於棋盤,而後小妹縱橫捭闔殺他個不亦樂乎,如何?”

“阿兄!”

小女郎淡淡一聲輕嗔,隨即眼簾低微,慢聲道:“華亭美鶴、醉月玉仙劉瞻簀,才識皆異常人。其言詩乃心之發,聞其詩而辯其人,此人孤心甚傲,是個隨心任性之人,不可尋常度之。阿兄能得其共遊,實屬不易,切莫以言語打趣而怠慢!”

“唉!”

少年郎君嘆道:“小妹所言甚是,可若是他見我只得一人前往,不知是否會將我輕視呢?可惡那李氏、孟氏,我致帖前往竟不回!”言至此處俊眉深鎖,面顯悲憤,沉聲再道:“昔年阿父尚在時,這些次等士族年年皆來,可如今……”

“阿兄!”

小女郎輕聲打斷其兄的話,緩聲安慰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阿兄何需為螟蛉之輩作惱,亦勿需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