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心道:“她這一出手,非遭了幽情妖姬毒手不可!”心裡對白若雪怒氣未消,身形一晃,出手朝白若雪持劍的皓腕斜拿過去。
他功夫遠勝白若雪,這一拿那便百發百中,只覺她的纖手溫軟柔滑,直叫人不忍重捏。
在白若雪怒氣勃發之時,蕭影竟又從中阻撓,礙手礙腳,她不禁火冒三丈。可自己右腕給他一加扣住,頓時便似觸電一般,全身倏然一麻,不由熱血翻湧,心頭這團火氣便有所減滅。
然而她心中雪亮,眼下豈是兒女情長之時,破口怒聲道:“蕭影,你不識好歹,定要攔我麼?”
蕭影怕她受了幽情妖姬毒手,本是一番好意,沒想到反而惹得她心裡不痛快,說道:“你打她不過,又何必上前送命!”
白若雪不忿道:“送命便送命,你有這麼好心麼!”
蕭影仍拉住她的手不放,她掙了幾下,沒掙脫,右手反劍回戳,只聽嗤地一聲輕響,劍尖貫衣而入。
她一聲驚噫,睜大眼睛瞧著蕭影道:“你幹麼不避開,我……我……”
言猶未盡,人群中閃出一個藍衣少女,搶步撲向蕭影,咽聲道:“二師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說著她朝白若雪橫削一劍,回身淚下如雨,去看蕭影傷在何處。
所幸白若雪這一劍雖刺得不輕,卻未及要害,只將蕭影臂膀洞穿,鮮血流了一地。
藍衣少女正是李宛兒。
她先前見蕭影與朱瑤百般燕好,千般纏綿,幾乎到了生死相許之境,自己的一顆芳心,卻都落了個空,每日只是鬱鬱寡歡,心裡對蕭影既愛且恨。待得親眼見到耶律楚南寫給盧焯義的信,其上說蕭影為了得到朱瑤,願意出手助遼國誅滅天山派,此後事實已然一一印證,蕭影確然是一個賣國求色之徒,心裡更是又妒又恨。若非場面人多,她早就走上前來,在蕭影臉上留上幾個指頭粉印,便是殺他的念頭,也在她心裡盤旋得好幾回。
可陡然見白若雪利劍朝蕭影刺了過去,她的一顆心登時一沉,黯然自思,從此以後,倘若這個世上再沒他這個人,自己豈不要傷心而死。
她見蕭影只是傷在臂膀間,登時寬心,喜極而泣,拭了拭珠淚,自懷中取出裹傷之物,一面幫蕭影包紮傷口,一面道:“二師哥,你別再一意孤行,去幫契丹韃子賣命好不好,這樣做你會身敗名裂的。還是回到花間派,咱們合力殺死朱溫,既替你爹媽和師父報了仇,還為天下剷除一個禍害。自此無論天涯海角,天上地下,宛兒也跟了你去……”
白若雪提劍而立,聽李宛兒說到此處,話聲微怒道:“宛兒小妹子,你快別白日做夢啦,蕭影殺死我派宗師,豈容他活著下天山!海角天涯,只怕他是去不成了。”
蕭影聞言心頭一酸:“若雪誤會我,那便算了,連宛兒心裡也認定我便是契丹走狗。唉,這世上更有何人,能知我心?瑤兒麼?瑤兒她人聰穎,善解人意,騙起人來,也是叫人防不勝防。在她心裡,我只算是個草莽匹夫,哪還將我裝在心裡。若雪本性衝動,師門不幸又是接踵而來,她早自心裡亂如麻,豈還會來管我是清是白?”
李宛兒見蕭影不顧疼痛,一臉頹然之相,只道他知道大勢已去,現下已在痛悔前非,心頭一喜,正要扶他去見師父,卻聽蕭影道:“宛兒,其實我並非你們心中想的那樣,我……我……”想到之前好話說了一籮筐,可就是沒人相信自己,這時再要多加分說,卻也無可措辭,便即梗住不言。
白若雪長劍提在手中,劍尖滴答滴答還在流血,見蕭影傷得不輕,她嘴上不饒人,心裡著實不好受。
蕭影知她將自己認作殺人元兇,先便憋了一肚子的仇恨,這時又給幽情妖姬欺上門來,更有“呂洞賓”如此不識大體,竟然答應幽情妖姬在此成婚,這不明擺著欺負天山派麼?這堆事兒壓在心底,只怕換作自己,也會不顧一切。更何況她刺自己這一劍,從她眼神裡瞧來,實也是無心之失。現下她的心裡,定然也不好受。
便在此刻,“呂洞賓”猛地躍起,飛身從石板間拔過寶劍在手,回頭朝蕭影當胸刺來。
蕭影心知對方劍術了得,得此白聖生前寶劍,更是如虎添翼,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從小到大,刀光劍影之中,他也不知流過多少鮮血。這回雖說傷得不輕,卻也全然不將之放在心上,擺開架勢,催運起劍影神功,以左手單掌應對對方密如雨點的劍招。
眼見幽情妖姬大有加入戰團,相助“呂洞賓”的樣子,蕭影邊打邊道:“這個呂洞賓,分明便是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