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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牛爺放心!太行南北諸寨,皆奉岳家軍號令,哪一個敢不聽?眼下某家已經著人知會太行南北,正月初時一起動手,必定要讓金狗不辯東西!”李琪沉聲道,只是掩不住話中的得意與興奮。

“呵呵!大戰一起,咱必報楊兄弟,給老李請一頭功!”牛皋大喜,邀李琪坐下共享午餐。李琪也不客氣,一邊大嚼,一邊朗聲笑道:“不瞞牛爺,當日在梁大哥麾下,咱老李就是腿腳快,太行中南諸寨,哪一家咱沒去過?哪一個敢不給三分面子?——要說起來,楊爺隨二公子到了太行,這些個大爺才肯信咱,原來梁爺雖說也能召集得起來數萬人馬,卻不似眼下這般順暢!”

牛皋拍拍他的肩,笑道:“這算甚麼?過得年去,讓山上的好男兒們不必蹲在太行受苦,個個都到山下做官、殺金狗!哈哈,那時節,才見得老楊的本事!”

嶽雷此時卻沒得這麼開心,過去兩天裡,撒離喝麾下死纏爛打,堅決不肯撤走,前後五次硬衝到碗子城石柵前,與嶽雷、高林短兵相接,卻每一次都沒能夠討得了好去!仗著人多,金兵輪番往上衝,往往徹夜不息,岳家軍雖然也可稍有輪換,卻是地方太小,一次能夠更換地人員也不甚多,將士們尤可,嶽雷與高林卻是累得不行了,眼下正紅著眼,緊盯著又一輪撲上來的金兵。

“砸!給我砸!砸碎這幫狗崽子!”高林聲音嘶啞,仍然縱聲吼叫,嶽雷卻是面色一滯,聽到後方一名校尉稟報:“二位爺,城中連石塊都用盡了,還請示下,拿什麼砸?”

嶽雷沉聲道:“木頭呢?”

那校尉苦著臉:“二爺,除了弩架,都砸下去了!”

嶽雷咬咬牙:“拆!拆房子!”

岳家軍得令,碗子城中為數不多的幾間木房又變成了一堆圓木,從空中飛向硬撞上來的金兵,一時慘嚎聲大作,陘谷中有如血肉磨坊,縱是金人悍不畏死,連日裡在此處也已經扔下了兩千餘具屍身。此番吃這一砸,卻哪裡還敢往上衝,當下又退了回去。

撒離喝在帳中氣得吐血,這一戰持續數日,本打算不勝不收兵,可是眼下死了兩千餘女真漢子,帶傷的更已經過萬,這仗還如何打得下去?若是就此罷手,這一戰可謂是自統兵以來,敗得最窩囊的一次,損兵折將後,連半點便宜也沒佔到,倘就此下山,豈不給完顏亮那廝笑話死?

正猶豫間,烏帶一臉血跡,衝進帳來,撲通跪下:“大帥!這等打法,實在憋屈!何不下山整兵,待賊子下山廝殺?末將雖不畏死,卻是可惜了大好女真男兒!連日來死的死,傷的傷,卻才殺了幾個山賊?”

撒離喝聞言,破口罵道:“烏帶!如何這般愚蠢法?若過不去碗子城,這一戰算白打了!明白麼?數千女真男兒便是白死了!你若有傷在身,這便將軍中傷者帶下山去,也算軍功一件,卻不可在此慢我軍心!”

烏帶一愕。面色木然,往後面一轉身,稍微點了一下頭,衝進來數名壯漢子,將撒離喝擠在帳中,撒離喝驚怒交加,大吼道:“烏帶,你要作反麼?丞相令某家節制河東兵馬,便斬了你,也不致大罪。你敢如此妄為?不怕死麼?”

烏帶不敢對視,面向帳外,沉聲道:“大帥堅執一戰,卻不論天時地利,不問勝敗生死,眼下這一戰,軍心已失。再打下去,只怕死傷更多!他日丞相面前,自有某家一力承擔大罪,但願能換得眼下這許多兒郎性命,烏帶死也值了!”

撒離喝憤然抽刀,卻聽“啪”的一聲,刀還未出鞘。已經被幾名漢子按了回去。隨即被摘了寶刀,架得死死地往山下走,烏帶大喝一聲:“收兵!”

周圍數名孛堇鬨然響應,既然已經有了替死鬼,這等逃命之事何樂而不為?霎時間,軍令傳下,陘中諸軍跑得比兔子還快,連溜帶滑,連滾帶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石陘中滿地死屍,處處亂石擂木。

兩日後,勝仗的訊息傳回晉城,城中喜氣洋洋。這年過得比哪一年都歡樂。

“高叔叔!幹!——”

嶽雷待諸事平定。大睡了一日,起身見高林還在。大樂,遂命人整治酒菜,與高林痛飲,豈知高林飲過三杯,卻停下碗來,搖搖頭道:“明日過年,賢侄須與為叔到晉城去一遭,這是楊大哥地話,耽誤不得!”

嶽雷一愕:“這仗才打完,碗子城諸事未了,如何去得?便是到了晉城,也極晚了,過得什麼年?”

高林笑道:“鴿書中只說別有要事相商,卻不純為過年,賢侄速速準備吧。”

說罷自家又斟了一杯:“賢侄,老高叔好久沒這麼痛快殺過金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