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割捨你?
冷汗膩溼了頭髮,昏昧中宮人的話語模模糊糊落在耳中:
“皇后娘娘也趕來了,陪著皇上著急呢,叫奴婢進來囑咐娘娘安心生產就是。。。。。。”
“娘娘久久生不下來,皇上臉色都青了,可見皇上多在意娘娘。。。。。。”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稍稍清醒一些,隱約聽得外頭一陣喧譁,內殿的門倏然被開啟,有人疾奔而進。我正心中詫異何人敢在柔儀殿如斯大膽,卻聽得周遭宮人們的驚呼不亞於我內心的驚詫,“產房血腥,淑媛娘娘有孕在身如何能進來?!”
溫柔的聲音熟悉在耳畔,冰冷的指尖被柔軟的掌心合住,“嬛兒,是我來了。”
那樣溫暖的聲音,我在矇昧中落下淚來,依稀還是年幼時,每到年關或是避暑時節,眉莊總是這樣笑吟吟解落披風踏進我的快雪軒,“嬛兒,是我來了。”
一顆心好似塵埃落定,漫漫滋生出無數重安穩妥帖來。還好,還好,無論人世如何變遷,眉莊總是在這裡,在這裡陪我一起。
費盡無數力氣,終於睜開了眼睛,心酸不盡卻先安慰笑了出來。眉莊大約走得急,鬢角散亂,衣襟上流蘇糾結。她是那般端莊的女兒家,總是步步生蓮,足不驚塵,一顰一笑皆是世家女子的穩重閨訓,何曾這樣驚惶失了分寸過?
溫實初倏然立起在我面前,擋住我一床的血腥狼狽,驚向眉莊道:“淑媛娘娘如何來了?”他略略往前一步,“產房血腥如何沒有半分避忌,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
他的口氣是輕而焦灼的。大約是熟不拘禮,他的口氣有熟稔的輕責。床帳上的鏤空刺繡銀線珍珠水蓮花紋在如晝明亮的燭光下熒光閃爍,彷彿是床頭的赤金帳鉤在晃動中輕微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