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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添清韻,然則那隻能用在普通茶葉商,好茶有真香,入盞便馨香四遠,沁人心脾,若加了別物,便損茶原味,不宜畫蛇添足。”他停一停,“恰如做宮中,聰慧端莊如好茶,自然馨香動天下,若多了心眼計算,便似多加了別物的茶,折損了原味,反而淪為濁物了。怡人,你要謹記。”

怡人恭恭敬敬答了“是”,玄凌十分滿意,又囑咐,“得空多往淑妃處去,學烹茶也好,詩畫也好,凡事向淑妃多學學。”

語罷,有絲竹管絃的綺靡之聲,在風中徐徐?漫,起初隔得遠,只是一絲半縷傳入耳際,漸漸是完整的曲子,隔著太液清波,花樹蔥蘢,聽得一行女樂輕聲細細,絲竹婉轉,反反覆覆只唱著一首曲子。

“河中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織綺,十四採桑南陌頭。

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兒字阿侯。

盧家蘭室桂為梁,中有鬱金蘇合香。

頭上金釵十二行,足下絲履五文章。

珊瑚掛鏡爛生光,平頭奴子提履箱。

人生富貴何所望,恨不嫁與東家王。”

玄凌側耳聽了片刻,道“是誰在聽曲,咱們也去瞧瞧。”

於是一眾隨行,循聲而去。越往燕禧殿方向聲音越近,我終於停止腳步不願再走,“皇上,請容臣妾先告退。”

玄凌望住我微微發白的面色,關切道“身子不舒服嗎?可要召太醫來?”

我匆匆搖頭“清容許臣妾先告退。”

燕禧殿華麗的大門已在百步之外,玄凌道“你不願見蘊蓉?她雖小家子脾氣……”

“皇上,燕禧殿傳來的這首曲子叫《莫愁歌》。”葉瀾衣冷冷出聲。

“是。”怡人覷看著玄凌的神色,“這首曲子是梁武帝蕭衍所作的《莫愁歌》,唱的是一位叫莫愁的女子,燕禧殿反反覆覆只唱這曲子……”

皇長子有些吃驚,握住她手訝異道“我怎麼聽不出來?”

“這首歌是歌姬用吳音所唱,皇上與殿下生長在京都,所以聽不出來,兒臣幼時在吳越之地居住,所以能聽得明白。宮中妃嬪多吳越人氏,想來事能聽懂的。父皇若不信,大可問她們。”

玄凌利落揮手打斷她的話,“不要再說了。”

絲竹盈耳,歌臺暖響,都抵不過我此刻蒼白的面色。燕禧殿中那些美麗動人的歌姬,將一絲絲危險與殺機調和成動聽的炫耀與精美的享樂。

玄凌靜靜地佇立著,聽著百步開外的樂聲優雅而溫柔地重複著,歌頌著一個女子美好的一生,卻越被斷送了一生。他平靜的問李長“朕已命令宮中不許再提淑妃出宮舊事,是不是?”

“是。”李長恭聲答,

“胡氏好大的膽子!”

“她愛聽便聽吧。前塵往事,放不下的人是臣妾。”我淚流滿面,緩緩俯下身子,華美的長衣四散在地上,似一朵洵麗而冰涼的雲霞,“皇上,不要責怪蘊蓉,終極是臣妾當年的錯失。”

他伏下身擁我入懷,用他象徵天子的金色覆蓋我的冰涼,“誰的錯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也不能無視天子權威。朕的話,是一言九鼎。”

“李長。”他平視金碧輝煌的燕禧殿,“傳旨六宮,太后垂危,莊敏夫人胡氏對上不思盡孝,對下不恤子媳,降為正二品妃,無旨不得見朕。”

我死死拉住玄凌的衣襟,哀求道“皇上,不能在此時懲處蘊蓉了。太后病重,皇后已被禁足,蘊蓉好歹也是皇室親族,太后素日鍾愛之人,若此時懲治她,太后心裡知道了必定不痛快。皇上不能不防著後宮人心動亂啊。”

玄凌微微屏息,似在平息著胸口暗湧的怒氣,怡人亦勸,“父皇,即使胡母妃平素驕縱些,父皇也勿要動氣傷了身子,一切等太后鳳體大安後再說罷。”

玄凌擁著我起身,緩緩“哼”了一聲“朕就再忍她一回吧。”

30、昨夜秋風入漢關

時光潺溪而去,到了仲夏時分,蟬鳴鼓譟,天氣越來越熾熱,玄凌的脾氣亦見長,前兩日為了些許小事斥責了隨待的汪芬儀與穆良媛,連性子最溫厚的福貴嬪亦被呵斥了幾句,後宮不免人心惶惶。

李長在我面前訴苦時,剛因茶水稍熱而被玄凌將茶水都潑在了身上,伴隨聖駕數十年,李長大約也是頭一回受這樣的委屈,我只得好言撫慰。

蟬鳴一聲接著一聲,彷彿要刺破人的耳膜,花宜輕輕打著扇子,我心口煩惡,起身往後堂去午睡,吩咐道:“用粘稈將那些蟬都趕走,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