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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難為皇上也沒生氣,只安慰了瑛貴嬪幾句。”

我淡淡一笑,拿著一枝玉搔頭撥著耳垂,“咱們的皇上是什麼性子,生氣也未必即刻說出來,何況又是平日裡最喜歡的表妹。”

貴妃取過手邊一把素紗團扇閒閒搖著,露出雪白如蓮的一截手腕,攏著明晃晃的一彎絞金絲鐲子,“瑛貴嬪是什麼出身,胡蘊蓉是什麼出身,天壤之別的兩個人,皇上能安慰幾句,你還看不出來嗎?”

德妃忍不住“撲哧”一笑,“不是我看不出,我是怕那位只是緊著後位,是她自己看不出。”

桐蔭寂寂,蟬聲起落。我掬起蓮臺下一握清水,道:“宮中近日留言甚多,不要說先帝。。。。。。。。。沒了。完成!

平常總有兩三言語漏入我的耳中,我啼笑皆非之餘 只是置之不理,依舊專心料理宮中事物,日夜操心,只比素日更加了幾分用心。

連這幾日勞累,這日晨起梳妝,我便不免有幾聲咳嗽。自己還未在意,玄凌倒先察覺,披了一件外裳砸我肩上,我見鏡中自己顏色不好,更著意添了一層胭脂,勉強笑道:“臣妾總當自己還年輕,原來這般經不起勞累。”

玄凌親手遞了茶杯給我,順手加了幾朵清肺去火的杭白菊,他見我喝了幾口,又為我化開茉莉花蕾胭脂,輕輕拍在雙頰,香甜馥郁中,只聞得他道:“你這樣憔悴,哪裡是勞累,分明是勞心過甚。”

我避開他偱偱目光,“臣妾有皇上眷顧,怎會勞心?”

“外頭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別說是你日日在後宮,連朕在前朝亦有所耳聞,昨夜朕聽得你翻來覆去大半夜沒有睡好,必定也是為此事煩擾。”他停一停,伸手輕輕撫著我如雲堆垂的發,“那些話,實在過分,你自是沒有謀害華妃和秦芳儀,怎的連如吟與安氏的事也算在你頭上。”

他語氣隱隱的有怒氣,“朕早就說過不許再提你修行之事,如今還敢議論,針朕就是瞧著它們閒得過分了!”

我勉勵微笑,伏在他胸前,“清者自清,臣妾無需為此辯白,否則越描越黑,更叫他們閒話了。”我語意愈加低柔,“臣妾只是害怕,涵兒和潤兒快懂事了,這些話叫他們停在耳裡,臣妾這個做母親的實在不知如何自處。”

玄凌好意撫慰,“朕知你為難,又不願朕為你煩惱,寧可自己心裡煎熬,你放心,這事朕會為你安置好。”

我低低一笑,不勝婉轉,“終究還是要皇上為臣妾操心了。”

29、誰家女兒字莫愁

數日後,太后病勢愈發沉重,太醫院一眾太醫守候在頤寧宮內,半步也分不開身。玄凌為盡孝道,除了處理政務之外,總有大半日伺候在太后榻前,如此連續七八日,玄凌也乏得很,每日只歇在我與德妃處。我忙碌宮中事務之外,更要安慰玄凌,為他寬心。

這一日天氣尚好,晨風拂來一脈荷香清馨,推窗看去,蓮臺下風荷亭亭,如蓬了滿池大朵大朵粉白的雲彩,我在妝臺前梳妝,一時不覺看住,回眸的瞬間,晨光熹微的時分,恍惚見得是玄清這樣立於我身後,一手撫在我肩上,細賞花開,靜侯時光翩然。

心中驀然一軟,數年來粉事算術不斷地心便如一卷澄心堂紙軟軟展開,被飽蘸了色彩的柔軟的筆觸一朵朵畫上蓮香盈然。

良久的靜謐,彷彿這是在凌雲峰的時光,歲月靜好。坐得久了,膝上微微發酸,我不敢轉身,亦不忍去看,生怕一動便失去這一切,只覺得有這樣一刻也是畢生再難求的的溫存。

他溫然道“嬛嬛,眼下事情太多,朕在你這裡才能緩一口氣,舒心片刻。”

那聲音,像是誰在清晨夢寐的混沌間敲起刺耳的金鐘,一瞬間觸破了我的美夢。我心底默默歉息了一聲,帶著還未散盡的溫柔心腸,伸手握住他的手,“這些日子皇上辛苦了。”

他感念於我這般親密的體貼,低首吻一吻我的手心,他的氣息靠得那樣近,帶著龍涎香清的氣味,與他身上的杜若氣味截然不同,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剋制著自己不別過頭去。

我見玄凌我見玄凌彷佛有些興致,便提議道“蓮臺花雖美,終究不及太液池極目遠望之美,不如臣妾陪皇上同遊太液吧。”

玄凌牽著我的手一路行去,避廊曲橋曲折反覆,廊下養著數十雙紅花嘴相思鳥,——那遠視安鸝容所養,如今人雖不在了,鳥卻依舊活得好好地,啁啾啼囀,交投纏綿,好不可人,清凌凌碧水裡避著紅魚,粉色的睡蓮開了兩三朵,白翹的鴛鴦?在深紅的菖蒲畔,時而拍起幾串清涼水珠。初夏的濃烈在華光流麗的皇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