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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了,何必為臣妾的興致生出許多不圓滿來。”

玄凌怕我生氣,忙擁過我道:“你若喜歡,朕請她們來就是,朕在這裡,皇后必定也會來,便再無不妥了。”

我笑,一壁也輕輕嘆息:“要皇上費心了。”我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指尖殷紅的寇丹如一簇簇跳躍的火苗,即使閉上眼,那抹殷紅亦跳躍在眼前,無從逃避。

三日後暮色深沉之時,玄凌在柔儀殿大宴后妃,同賞珊瑚。皇后之下,這兩年來頗有寵幸的嬪妃一一到場,連被玄凌要求靜心思過的榮嬪也精心打扮,著了一身清新的粉藍團繡煙霞紫芍藥宮裝前來。

我是東道主,自然也是盛裝出席。一襲瑤紅色攢心海棠吉服深淺重疊,月白“蝶舞雙菊”抹胸,底下桃紅底色繁複華麗的蹙金線長龍鳳尾裙拖拽於地,燦色宛若眼前無數女子美麗笑顏。遠山眉仿似水墨輕煙畫意盎然,襯得星子瞳仁明亮如醉,眉心中一點金箔剪成的金菊花鈿上綴著赤紅寶石更是閃耀奪目,映著兩腮的磨夷花胭脂撲成鮮豔的“桃花妝”,宛若春日桃花一片片盛開在面上,如此盛裝打扮,再也無人能看出妝容底下的虛弱失色。

庭院中秋菊深淺,開在宮燈如星裡暈染開無限春色,火紅、粉白、淡黃、橙桔、玫紫,和擅其美。柔儀殿外青松與紅楓交映成輝,蒼翠與嫣紅交錯林立,似一卷斑讕錦鍛華麗鋪陳,無比壯美,比之春花爛漫的景色更加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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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嬪妃圍著珊瑚評頭論足,嘖嘖稱趣,連一向自矜的胡蘊容亦不由笑言“從前隨你親去看東海漁民進貢的珊瑚,枝椏光潔完整,顏色通體均勻,雖然只有十餘尺高,亦是人人稱奇,夾道觀看。”

皇后執了一杯“竹青”緩緩飲下,笑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彼時蘊容的父親還是先帝的寵臣呢。”

胡蘊容原本滿面笑容,聞言不覺放沉了面色。家門之變,父親的官途隕落,彼時年細的胡蘊容未必不知,所謂世態炎涼,即便身份高貴如她,想必也曾經飽嘗。她微微冷笑,矜持地抬起下巴,“這樣完整的珊瑚,勻稱完整更勝我當年所見那株,更何況高三十餘尺,顏色深赤通透,世所罕見。到底淑妃榮寵深重,不是旁人所能比的。”

她的目光冷冷自皇后面上橫過,復又在玄凌身邊坐下同飲。這一夜所飲的酒大多出自皇后珍藏,她得皇上相邀,不欲壞了他興致,更拿出兩壇珍藏多年的“水仙陳”, 顏色清澈如掬養水仙的清水,氣味清甜如盛開的水仙,入口綿甜後勁卻極大,與我所制的梅子釀一同入口,更是酒勁驚人。

貴妃體質不宜飲酒,德妃飲了幾口,問起皇后配製酒石的事,又是當作趣話連篇累牘,榮嬪甫被解了禁足,更依在玄凌身邊連連勸酒不已。

今夜月色淺淡如霧,漂漂渺渺如乳似煙,歌臺舞榭,一片笙歌燕舞,月色亦就些醉去,何況人哉?

腹中的痛楚隱隱頂上胸臆,再難忍耐。留意過去,玄凌已經酩酊大醉,蘊容與榮嬪酒意深沉,一個伏在他手臂上,一個靠在他肩上。貴妃已經告了體力不支,陪著有孕的沁水和倦怠的貞妃早已回去,其餘嬪妃多半也有了醉意,清醒的幾個也只顧看著歌舞嬉笑不止,只有朧月十分歡快,笑著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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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霓裳羽衣,一派笙歌管絃,我目光飄然漸移,直到,觸到那一雙寒潭深水似的沉靜雙眸,那道幽深目光,似蘊了戾氣的冷箭,緩緩抵達我面前。

我強忍著腹中下墜的冰涼疼痛,彷彿酒力不支,輕聲喚:“槿汐~”槿汐亦未聽見,她與宮人在殿外準備飲宴的酒菜。我只好懇求似的喚那雙眼睛的主人“皇后~”

她斂衣起身,緩步踱過來,緩身和緩道:“淑妃怎麼了?”

“許是服食了寒涼的食物,腹中有些不適”

她略一思付,揚聲喚過槿汐:“扶你主子進去歇息。”

眾人皆醉,皇后不得不陪伴我進去,免得失了皇后應盡的職責。我足下無力,腳步綿軟,槿汐好不容易扶了我進內殿躺下,已經是氣喘吁吁,汗水淋漓。我一手扶了床欄,一手捂住肚腹,無力喚道:“槿汐,我腹中很不舒服。”

槿汐手忙腳亂,茶水倒了一半,趕緊來幫我撫摸著小腹,冷汗涔涔滾落,洗去面上嬌美妝容,露出敗似棉絮的神色,槿汐嚇了一大跳,急得臉都白了:“娘娘,娘娘!”

我惶亂的揮著手,“快去快去召太醫。”

槿汐來不及喚別人來服侍,忙亂的向外跑去。我腹中痛得象亂箭鑽心一般,那種寒涼的感覺,似秋日寒霜自足